自从那一晚之後,她便再没见过安德。也对,如今他是国王了,哪里会有空闲。这些天,心绪慢慢沈淀下来。幸好,幸好一切都还来不及发生,她是无比感激安德的。本是穷途末路的绝望,但是他来救她了,虽然被深深的惊吓到,但如今回想起来,心里却是庆幸的,甚至还有一丝痛快。
只是,如果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如果当时手里有一把剑,哪怕陪上自己的命,也是毫不犹豫。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可他不是,如今却要他来背负这一切,背负这罪孽。
唯一放不下的,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还被关在牢里,但国王已经死了,是不是意味著,她的父亲无罪了,她的父亲能回来了?
想著,那黑黑的眸中忽明忽暗的闪著光亮,是了,安德不是他的父王,自己被迫著成这侧妃,“丈夫”离世,名存实亡,那她是不是可以希冀,也许,也许安德会帮她。她不属於这里,这王宫,叫她害怕,让她窒息,她只想过平凡安稳的日子,去邻国,和父亲一起。
一天又一天,日子过的有些难捱起来。伤已好透,噩梦渐渐不来扰,可心中有了牵挂,寝食难安。日盼夜盼,依旧不见安德的影子,寝宫里除了一干侍女,再也见不著其他人。
瑞拉告诉自己,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可已是二十多天,心中挣扎,终是让侍女传话,想要拜见国王陛下。侍女伏身称是,很快便回,说是国王陛下正与一干大臣商量要事,今日不便召见。
又是三四天过去,瑞拉心中焦虑更甚,午憩时候,侍女们伺候完轻轻离开。门一关,黑眸便即时睁开,起身连鞋袜也未著,没惊扰到任何人,急急离开了寝宫。
安静的午後,王宫小径,一个奔跑著的女子,棕色长发在空中飘散。
那大牢,自己去过一次,依稀记得路,她要见父亲一面,等待难熬,至少,她要确定,父亲安好。
跑了好久好久,心跳快的都有些发疼,终於看见那大牢的门,门口两排侍卫,披甲戴剑,站得笔直。
瑞拉停下脚步,急速的喘气,见这情景有些呆怔,下意识的後退了一步。
侍卫们见著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赤著脚,披散著发,都是目瞪口呆,但很快反应过来,整齐的单膝跪下:“参见侧妃殿下!”
瑞拉死死瞪著两排跪著的人,没有说话。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像似有些明白过来,小心的开口:“侧妃殿下,国王陛下下了令,任何人等,没有陛下的手谕,不得进入大牢。”
眼前女子脸色越来越苍白,那个侍卫更是小心翼翼:“侧妃殿下,这里地处偏僻,您只身一人,恐怕不很安全。”立刻有两名侍卫站起躬身:“臣等送侧妃殿下回宫。”
瑞拉依旧没有作声,眸光越过侍卫们,迷迷蒙蒙的看向那扇厚重的门,许久许久,像要把它看穿。之前说话的侍卫轻唤一声:“侧妃殿下?”
瑞拉微微一震,收回目光,低下了头,没看那些侍卫们一眼便转身离开。
晚餐时分,侧妃寝宫早早点上了蜡烛,一片柔和的光。今日侧妃好似胃口不佳,用的极少,侍女们伺候完便要退下,抬头见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的行过礼,快速退下。
安德看著那斜靠在长椅上的背影,微卷的长发铺洒,身著全白衣裙,烛光跳跃,那绿眸里是满溢的柔情。往下见著那赤著的脚,细细嫩嫩,几道划伤,不深却突兀,看样子是已上过了药。绿眸有些暗下来,原地站了一会,才举步走近。
瑞拉听见声响,抬头一看,接著便要起身行礼。安德伸手按住,微微一笑:“这些天,我忙的团团转,没来看你,一是国事,二也是避讳,你明不明白?”
瑞拉沈默半晌,点了点头。
安德笑的更深,在小人面前蹲下,抚了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