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长时间抚摸别人的背,怎么看都像是个盲人按摩师,纵然杨子就是一架竖琴,这样弹奏出来的音乐也不免奇怪和单调。党远轻轻抱起杨子把她放到床上,顺势在旁边躺了下,他的手得以从她的背部悄悄撤离,穿插至胸部下方潜伏下来。
天花板上慢慢蠕动着一个小甲虫,是党远的嘴唇在向杨子脖颈滑动过程中偶然发现的,甲虫竟与他唇动保持了同一方向,党远停它也停,党远动它也动,就像是一个折射的投影。党远想起了卡夫卡《变形记》里的格里高尔,他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就是这只小甲虫,迷惘而蹒跚,天花板像沙漠一样无边无垠,而眼前每一毫米凝脂般的肌肤灿烂得让他踉踉跄跄,他必须四肢抽搐,屏息静气才不至于滑稽可笑地坠落!
这一刻,杨子非常后悔,她后悔懵懵懂懂地来这个宾馆,后悔听他那些现在看来纯属蛊惑人心的故事,以至陷入他阴谋的怀抱中。她几度想要挣脱出来夺门而逃,但不知是他太有力还是自己太无力,这个念头轮番产生又立刻轮番夭折。她每一次身体的悸动都遭来他更激烈的相拥,她连气都快透不过来了。更要命的是他那只恣意在自己背上游弋的手,竟柔软慈祥得像童话里小红帽的奶奶,令她有一种婴儿般的渴望。
房间里黑灯瞎火,只有床头灯那一点点幽幽的暖光,也被党远调到最低限度,刚刚照得见杨子因为迷惘和紧张而双目紧闭的脸,刚刚照得见自己投射在墙壁上的因为图谋不轨而鬼鬼祟祟的身影。党远清楚现在这种迷迷蒙蒙的能见度对于眼前这个惊如撞鹿的姑娘来说是奇妙和安全的,他更清楚微妙的时刻往往稍纵即逝,此时如不向纵深突破,起码在战术上是贻误战机,战略上则可能从此和她失之交臂,他的企图既已昭然若揭,这样的相持就有些痴呆了。党远深深吸了口气,最后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那只似乎也屏住了呼吸的小甲虫,心中喃喃自语着,我不是人,我是甲虫。我根本不是人,我根本是甲虫。他原先潜伏在杨子胸前的手蓦地猛插入她的胸罩里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浊酒余欢 第四章(7)
杨子发出一声非常短促的惊叫,慌忙回手施救,却被党远另一只蓄谋已久的手中途截住。她瞪大眼睛惊恐愠怒地瞠视着党远。党远在这片刚占领的壮丽的高地上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已根本顾不上因为高地的突然失守而使杨子花容失色,甲虫之勇如狂澜之既倒,已覆水难收,不久,另一片高地也相继沦陷!
泪水慢慢溢出杨子的眼眶,这是绝望,是放弃抵抗的信号。党远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将脸埋进了那片柔软而芬芳的高地,他的舌尖不时灵活出击,没多久便牢牢俘获了高地上那个粉红色的高傲的小首领!
如遇一阵寒潮突袭,杨子禁不住周身猛烈的颤栗,她下意识地抱紧党远,眼泪濡湿了入侵者高昂的肩头。两片美丽的高地和两位高傲的首领遭遇了死缠烂打的长时间的扫荡,这对于从未和外界有过任何接触的它们来说,其打击是毁灭性的,以至于连接它们的中枢神经也迅速陷入瘫痪之中。
一阵阵地眩晕令杨子几近昏迷,来自两个高地的抽搐和痉挛严重干扰了她试图竭力保持的清醒和本能的抗拒,她悲哀的意识到女人的制高点被攻陷之后那种不可遏止的潮水般的溃败。渐渐地,入侵者可憎的脸模糊了,一口一口喷射在她胸脯上的热气诡谲地温煦了,原来铜墙铁壁一般的怀抱也蓦然爬满了紫云英,散发着草本植物特别的清幽和泥土的湿腥。那间昏暗的房间恍惚变成了幽深而隐秘的城堡的一隅,一条小溪蜿蜒经流此地,孱孱东去。她觉得自己正变成一片落叶,悠悠荡荡地漂落下来,孤零零无助地一头载进溪中,任其浸湿淹没,任其跌宕起伏,任其浮载着自己飘忽而来,又飘忽而去!
不知怎么的,那溪水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湍急,一个接着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