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健心头忽然一跳,这“交”字似有深意。
李会友归来,据说谈成一笔台资项目,具体情况不明。他回来次日,召开了一场会议,规模宏大,所有班子成员均出席,各站所负责人及部分股级干部亦参与其中。
会上,各招商小组报告了招商进度,张松听得眉头紧锁,招不到就是招不到,借口再多,也难掩未能招到项目的事实。张松汇报时坦诚自我批评,表示初次经验不足,未充分预估困难,他将钻研相关政策,下月力求有所突破。
李会友简评招商进展,说道:“困难在所难免,关键在于我们需有决心和毅力,无惧艰难。困难并不可怕,怕的是我们望难而退,怯懦疲乏。张松镇长说得不错,为解决问题找方法,这是积极态度。我相信,人只要有积极向上的心态,定能成功。各位同志若有这股精神,何惧之有?”
李会友此言一出,立即将张松置于众目睽睽之下,张松未言,却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中蕴含复杂情感,或羡艳,或嘲笑,或轻蔑,亦有嫉妒,最令他如芒在背的,乃镇令张凯强锐利的视线。张松顿悟,李会友的赞誉绝非偶然,然其用意,却令他困惑。
“此外,此次招商之举,尚有一特别礼遇。”李会友取过案上玉简,启读其内信息:“恭迎王侍御微服巡游。”
闻言,全场皆感迷茫,唯有司法佐郭强盛低首默然。
“招商之行,竟被视为游历。”李会友猛然拍案,“他人如何看待我?莫非视招商如游玩?实乃荒谬至极。日前引来亿金之项目,下周商户便要莅临察地,我即便出游,亦能招商,尔等何如?若有人能招商成功,我便许他出游之权!”
一番怒斥,会议室沉寂,唯有众人呼吸可闻,无人敢言。
“望各位同志端正态度。”稍作停顿,李会友转述另事:“经多日观察,我发现顺岗一小部分人品行恶劣。昨夜,有人来我居所,所为何事?馈赠十万。我真需这十万?哀哉,更费解的是,这十万从何而来。海峰侍御,纪委当深入调查,绝不能纵容此等歪风邪气。”
李会友此举不仅是震慑,更显杀伐之气,意在稳固他在顺岗的地位与威严,显然,他已达到目的。
李会友续言:“来顺岗已两年有余,与诸位交流甚少,不妨谈谈对我印象及看法。”
此刻,敢直言者寥寥。几位僚属蜻蜓点水般陈词,此时一人发言。
“有人说王侍御如何不佳,我看甚好。”此言出自企管司司长钟文海。
企管司与乡镇企业服务司原各自独立,后经机构整合,两司合并,然顺岗乃大镇,虽挂一牌,实则分署办公,财务亦独立。故会间,曹江与钟文海均出席。
钟文海堪称马屁精,平素口若悬河,嬉笑怒骂,讨好女性僚属乃其乐事。传言他曾于政事堂暂借,因口舌不逊被遣回。今日再放厥词,听众不乏摇头者。
“啪!”
果然,李会友猛拍案桌,烟灰缸皆颤:“我之为人,岂需你来评说?”
钟文海面色煞白,本欲拍马,却不慎踩中马蹄,头垂至膝间。
散会时,李会友怒火未消,众人皆小心翼翼。张松合上书册,李会友道:“高镇令,请来我书房一叙。”
张松随行,李会友神色已无怒意,言:“请坐。”
“张松,我闻段镇令否定了你对农事的构想,确有此事?”
张松微愣,脑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答:“并非全盘否定,工作有轻重缓急,当前首要之事乃是招商,此乃朝廷府署之核心要务。”
李会友颔首:“你年轻有为,朝气蓬勃,这是我极为欣赏之处,望你能保持。”
张松言:“我将紧密跟随王侍御。”
此话出自他人,或许过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