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牌轿车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路,在一个岔路口向与押解路线相反的方向拐弯了。路家兴这么做主要是怕引起敌人的戒心。他兜了一圈又掉回头去,眼看着囚车开了过去才再次远远跟上。
秦铮捏下手刹的时候左脚已经蹬在了地面上,同时车把被他猛地向左一带。这辆97式军用摩托车就干净利落地横在了马路中央。坐在侧车斗里的廖言把两支驳壳枪的机头扳开后藏在了车斗深处才跳下车来。他和何四海一左一右以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在了马路两侧。秦铮整理了一下佩戴着军曹军衔的衣领抬头向四周看了看。事实上,昨天下午他们回到城里就先到这里转了一圈。看起来,这里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条街本来就很僻静,因此被摩托车拦住的行人并不多。这些日军统治下的上海市民早已见怪不怪。不用命令,早就把随身携带的证件举到了手上。秦铮故意检查得很慢,每一张证件都看了又看。直到那辆囚车从他的余光里出现,他才把速度加快了些。
在日本人面的前,那些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汉奸特务还是颇守规矩的。囚车跟在老百姓后面慢慢地接近着这个临时路卡。
秦铮仿佛根本就无视囚车的存在,直到检查完最后一个行人,他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慢慢走到车门前。他看了一眼车辆牌照。
“你们是侦缉队的?”秦铮故意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问道。
“是啊太君,我们是侦缉队的。这是我们的证件。”驾驶室里有两个特务。他们一边点头哈腰地讨好着,一边把证件从车窗里递出来。
“车上装的是什么?”看完证件后秦铮问道。
“报汽太君,车上押的是一个共产党的要犯,就是你们宪兵队昨天抓住的那个女人。”
“昨天?我怎么不知道……”秦铮用日语嘟囔了几声,“打开车门,让我们看一看。”他接着用汉语大声说。
“这……恐怕……”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显然是押车的负责人。他刚刚露出为难的意思,廖言快步上前,嘴里用日语咒骂着,拉开车门将那个人从车里揪了出来。
“别动手,太君别动手!一切照您说的办。”
秦铮使了一个眼色,何四海就跟在了他身后向车尾走去。
囚车的门被一把大锁从外面锁死。就在特务取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何四海的右手悄悄地从衣袋里取出了那枚威力巨大的97式手榴弹藏在了身后。同时他的左手食指套进了拉环。车门打开的瞬间,他将拔出拉环,高举着伸进车厢。他不相信有人敢开枪,这些汉奸特务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有不惜命的。一旦沈琼从囚车里安全撤到别克轿车上,何四海会毫不犹豫地将手里这个疙疙瘩瘩的铁家伙投进车厢里。
秦铮此时站在囚车中部。在这个位置上他可以同时兼顾车头和车尾两个方面。廖言监视着驾驶室,只要何四海那里发出信号,廖言就会立即将司机击毙。剩下那个押车的,秦铮可以很轻松地干掉。虽然还隔着几步,但秦铮已经真切地听到了大锁被钥匙捅开后发出的咔哒声。开始了!他和廖言的手同时伸向了腰间的枪套。
进入这段“S”型街道后,路家兴把速度降到了很慢。他转过身把那支汤姆逊冲锋枪拿起来,上了膛,轻轻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当远处那辆囚车的后门打开后他稳健地踩下了油门。沈琼可能已经受了刑,他想尽量让她少走一些路。
“啪啪啪!”突然爆响的枪声中,路家兴看到何四海好像被人猛推了一把,仰面倒在了地上。路家兴操起汤姆逊冲锋枪向前使劲一杵,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就破碎了。这时他看到两个持着驳壳枪的特务刚刚从囚车里跳了出来便一个点射将他们打倒。
就在何四海中弹的同时,秦铮和廖言的枪也响了。司机的脑袋沉重地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