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地一皱眉,懊丧道:“坏了,这老和尚怎么来了。”
小蛋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向着无涯方丈躬身礼道:“大师!”
无涯方丈的目光拂过尹雪瑶,说道:“这位女施主的伤势不轻,需得赶紧救治,不然恐有性命之忧。”伸手从大袖里取出一只小瓷瓶,从里头倒出两颗丹丸,递向小蛋道:“这是敝寺的玉露百洗丸,请常小施主先喂入她的口中,毕竟救人要紧。”
小蛋谢了接过,将两颗玉露百洗丸送入尹雪瑶的檀口。而那边伍端已向无涯大师低语数句,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略转述一遍。
无涯大师听罢,心道:“这少年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岂会作出此等卑鄙之举?可屈掌门也是近年来少有的青年才俊,和小蛋又是知交,应不会肆意诬陷,多半问题还是出在那位女施主身上。”
想到这里,无涯大师问道:“常小施主,你怀中的这位女子是谁,可否见告?”
小蛋回答道:“不瞒大师,她就是我曾婆婆。”
无涯大师恍然道:“原来是尹仙子。”心下不禁发愁:“这祸事闯得可真不小,屈掌门在家中遭人暗算,越秀剑派岂肯善罢罢休?偏偏还要牵扯上杨挚的公案,如此可怎生是好?”
伍端与小蛋在南荒有一面之缘,对他颇有好感,不免存了一份保全之心,于是道:“小蛋,这座庭院已被敝派弟子重重围困,你携着一个重伤垂危的女子如何闯得出去?若稍有不慎,反会害了这位尹仙子的性命。以我之见,你不如弃剑受缚暂时留在玉华苑,待三日后一并解决。”
无涯大师颔首道:“伍长老的提议再好不过。常小施主,你意下如何?”
如果小蛋不知屈翠枫底细,又或尹雪瑶并未身负重伤,面对伍端和无涯大师的善意恳请,自然万难拒绝,但此时此刻他又岂敢轻易答应?
当下他摇摇头,徐徐道:“不成,我不能将曾婆婆留在玉华苑,今日非走不可!”
伍端诧异道:“这是为何,莫非你信不过老夫和无涯方丈?”
霸下忍无可忍,插嘴道:“我干爹信不过的是屈翠枫!”
屈翠枫也不恼怒,叹了口气道:“小蛋,你不仁我不能不义。你还是听从伍长老和无涯大师的规劝,莫要再做无谓抵抗,愚兄实不忍心和你动手。”
小蛋望着屈翠枫的诚挚神情,却并不觉得自己心里如何愤怒,只怅然说道:“屈大哥,不知老天可否开眼,有朝一日能让咱们重回漠北?”
屈翠枫身心剧震,急忙沉声问道:“这么说,你是非要一意孤行了?”
霸下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屈翠枫,你还是不是人?我都替你害臊!”
屈翠枫只当没听见,霍然拔出仙剑,“唰”地割下一截袖袂抛向小蛋:“大义在前,已不容愚兄徇私。今夜你我割袍断义,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小蛋看着飘落在脚下的袖袂,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挣扎,低声道:“是。”
伍端瞧着,为小蛋惋惜又是替他担心,暗道:“虽说他是杀害杨掌门的嫌凶,今晚又对翠枫下手,可毕竟尚未定罪。稍后刀兵一起,他孤身一人难保要命丧当场。罢了,我先出手将这少年擒下,也算尽到心意。”
他一摆宽袍,洪声道:“小蛋,老夫要得罪了。”左掌一立,拧身出手。
小蛋竟不招架,侧身松开尹雪瑶,耸肩“砰”地硬捱一掌。
尽管伍端未存伤人之意,这一掌只用了六成功力,可击在实处亦能教金石粉碎,飞瀑倒卷。他万没料到小蛋会不避不架,脑中闪过一念:“我可别伤了这孩子。”赶忙错步右转,向后收掌。
小蛋闷哼一声,用“有容乃大”化去大半掌力,右手一式捏泥指法舒展如风,“啪”地一下扣住伍端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