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笑:“我刚刚问你,你是不是新来的。”
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舒舒这才注意到四爷的嗓音。
可怎么说呢,四爷的嗓音跟他的容貌一样,都偏纤细,有点儿……受的意思。
当然,舒舒只这么一想,绝不会说出来。
舒舒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四爷的话,我叫舒舒,原就是这个园子里的,不过被派来服侍四爷只是从昨天开始的。”
“哦。”四爷瞥了舒舒一眼,轻声笑笑。
舒舒也趁机瞥了一眼他的眼睛。
昨天看到的只是四爷的睡颜,还真没能看到四爷的眼睛。
如今看了四爷的眼睛,怎么说呢,四爷的眼睫毛太长,偏刚刚瞥过她眼皮又垂了下去,又长又密还微微有些翘的睫毛把眼睛整个儿挡住了,舒舒还是没能看清楚四爷的眼睛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过大约应该不是桃花眼。
——因为三爷,舒舒对桃花眼有怨念。
这时候青书回来了,又重新拿进来一个干净且干燥的痰盂,放到了床底下。
四爷淡淡对青书说:“把左手架子上第四排第三格的最边上一本书拿给我,我不睡了。”
舒舒看过去,心中不由一搁楞,昨天她的那本书好像就是从那里拿的。
好吧,事实上她自己也忘记了究竟从哪里拿的,只是依稀、好像、仿佛就是那一格。可是,也太巧了不是吗?!
舒舒又想起那条帕子来,悄悄溜眼看过去,那条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收起来了,四爷的睫毛整个儿把眼珠子盖住,一副沉静安宁的模样。
舒舒刚疑心自己多心了,却又发现,四爷的睫毛飞快地动了一下,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在他嘴角滑过。
是自己眼花了么?
是自己眼花了吧!
还是说,她们这个一贯以为人畜无害的四爷其实腹黑来的?!
舒舒有些儿忐忑不定地看着青书取了书放到四爷手上。四爷接过书翻开,舒舒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好在四爷什么也没说,只是,依稀、仿佛、好像嘴角又有那么一丝儿笑容一闪而没。
今天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次依稀、仿佛、好像了?
舒舒自问。
好像有史以来也没用过这么多吧。
不管了,就算那条帕子是她的又怎么样?就算自己拿了他书的事情早就被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就算他真的腹黑那又怎么样?
他总不能来咬她!
这么想着舒舒顿时气定神闲起来……或者说破罐子破摔。
反正,就那样了!
至于四爷……
四爷的嘴角依稀、仿佛、好像又有那么一丝儿笑容一闪而没。
舒舒有些儿囧。
好在四爷下一刻就发了赦令:“你们出去吧,我坐着看会儿书,有什么再叫你们。”
舒舒忙不迭地就跟青书出了这屋,死死把门关上。
“四爷跟你说什么了?”
到了外间,青书轻声问舒舒。
“就问我是不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舒舒实事求是答道。
青书点点头,又说:“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好像有点儿怕四爷似的。”
我可以说因为我感觉四爷有点儿腹黑么?
舒舒在心中叫嚣。
不过嘴上她只是说:“是啊,四爷不是醒了么……以前从来也没伺候过爷。”
“噗!”
青书笑喷了出来:“还不是跟伺候奶奶一样。”
“也是。”舒舒也笑了。
又想:自己今天真是被那条帕子弄神经了,所以才总会觉得四爷怪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