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两部小说都是凡尔纳创作的现实题材冒险小说。在二卷《外国科幻文学史》中,笔者曾经开列名录,分析凡尔纳的作品哪些是科幻,哪些不是。
不过,梁启超还翻译了一篇名叫《世界末日记》的作品,载于《新小说》第1号。当时注明是“哲理小说”。内容为“法国著名文学家兼天文学者佛林玛利安君所著之地球末日记也”。笔者没有找到这篇小说的原文,疑似其为科幻小说。
二十世纪初,正在日本弘文书院留学的青年鲁迅翻译了凡尔纳的两部科幻小说:《从地球到月球》(1903年译,名为《月界旅行》)和《地心游记》(1906年译,名为《地底旅行》)。当时翻译规则并不完善,多数译者如林琴南那样,夹议夹叙,自由发挥。鲁讯不仅将这两部作品翻译成中国人熟悉的章回体,甚至在里面夹入古体诗词。另外,鲁讯翻译的也不是法文原作,而是日文译作。甚至不知道凡尔纳是何方神圣。
鲁迅在《月界旅行》译本前言中撰写短文,介绍了自己对科幻小说的看法:“盖胪陈科学,常人厌之,阅不终篇,辄欲睡去,强人所难,势必然矣。惟假小说之能力,被优孟之衣冠,则虽析理谭玄,亦能侵淫脑筋,不生厌倦。”(转引自《中国科幻小说世纪回眸》第一卷4页)。其核心观点就是科幻文学可以借小说的形式宣传科学知识。因此,鲁迅认为:“我国说部,若言情谈故刺时志怪者,架栋汗牛,而独于科幻小说,乃如麟角。智识荒隘,此实一端。故苟欲弥今日译界之缺点,导中国人群以进行,必自科学小说始。”(同上)。这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篇讨论科幻小说的文字。虽然从今天看来观点已经过时,误解了科幻文学与科普作品的本质区别,但它毕竟开科幻文学评论之先河。
有趣的是,这段文字中的最后两句经常被人单独拿出来,脱离原来的语言环境,再加上“鲁讯”这如今两个震聋发愦的字,来证明科幻之重要性。这多少有些讨巧,并且有以讹传讹之嫌。
需要说明的是,鲁迅这两个译本在中国科幻史上更多的只有标志性意义。当时的鲁迅还不是一位文学大师,而只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留学生。这两部译作也被淹没在当时大批出现的西方科幻文学译作中间。即便是《地心游记》,当时也存在着几个中译本。
与此同时,日本科幻文学先驱押春川浪(1876——1914)的科幻小说也被大量翻译过来,计有《秘密电光艇》、《空中飞艇》、《千年后之世界》、《白云塔》、《银山女王》等多篇,是当时被主要译介的外国科幻作家。此外还有一些欧美作家的科幻小说被零星翻译过来。
当时,国外科幻文学也处在探索阶段。最终为现代科幻文学定型的“黄金时代科幻小说”(美国三十年代到五十年代的主流科幻小说)还远没有出现。甚至,“科幻小说”(Science Fiction)这个名称都没有出现。尽管如此,这些草创期的外国科幻作品还是极大地吸引了中国读者,也使得一些文人跃跃欲试。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批科幻小说便出自他们笔下。
第三卷:中国科幻文学史 第二章:晚清科幻的伟大探索(2)
第二节:破晓之作——《月球殖民地小说》
八十年代初,科幻作家叶永烈泡在上海图书馆的文献堆里,苦苦寻觅现代中国科幻的源头。最终,一部名叫《月球殖民地小说》的半截子作品进入他的视线。它于1904年,在上海《锈像小说》上连载。直到目前为止,尚未找到比此出版年份更早的科幻小说。于是,它就被暂定为中国现代科幻的诞生日。2004年,各地科幻界同仁以不同形式纪念了中国科幻的百年华诞。
当时,所有的小说均非“主流文学”,写作小说被视为文人末技,以至于作者们都不愿著真名,对生平也多有隐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