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何打消这样的想法。为人父之前的那种紧张往往没有被意识到。它总是以满腹疑虑的方式显示出来。戴维斯当时不满地离开了,这就是他那时的情绪状态。但此刻,他又来到这里。
“我想,玛丽一切都正常,是吗?”他紧张兮兮地走进会诊室,问道。
“好得不能再好了。”
“做过第二次检查了吗?”
“应你的要求做了,但没有必要,”
“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戴维斯换了个问法,“你肯定那孩子,胎儿,与其他时间差不多的孩子没有两样?”
“它生长得很好,绝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么,母亲怎么样?身体和精神上。你肯定她能承受这一切?因为,你知道,不管你怎么说,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请坐。”大夫说着,走到地毯中间,将客人引到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客人面前,“你不认为,戴维斯先生,你对你妻子有点儿想入非非了吗?”
“那么,”戴维斯坚持道,“她是正常的么?”
“在她这种情况下很少有女人像她这样清醒健康。如果那就是不正常的话。她的头脑就像她的身体一样好极了。”
“你不认为女人会神智非常清楚?我承认,斯代玎大夫,我并不总能懂得我妻子。她头脑中有一种顽固的怀疑论。你是否认为一个女人太聪明了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好母亲呢?”
“真是的,戴维斯先生!到底是什么使你烦恼?她有聪明的头脑,你有文学的天赋,你们的孩子会非常了不起的。”
“那正是我烦恼的原因。事实是这样,大夫,我最近听到一种说法……不知你是否知道福克斯菲尔德和他的作品……我对他和他的作品既有来自对科学的兴趣又有来自个人的兴趣……问题是……”
2
他让大夫等了一会。
“问题是,根据你的经验,你是否觉得近来——我该怎么说?——异常儿童出现的比过去多得多?”
“异常的?还是超常的?”
“是的,超常的。某些情况是这样。还有——怎么说呢?——非正常?”
“嗯!”大夫饶有兴趣地对过去的经历做了个简要回顾,“确实有一些非常让人吃惊的孩子。不过,我想,这样的事总有发生。”
“一样的程度吗?”戴维斯追问道,“一样的程度?”
“也许不。这很难说。一般来说,在伦敦这个地方,有像我顾客这样的人,总会有与众不同的父母。我的印象是,当然这个印象是未经检验的,在我熟悉的这个世界里,母亲死亡率非常低,婴儿则都很聪明。有些孩子的头很大。不过这都属正常,没有怪异的例子。如果你担心怪胎——那没有必要。特别聪明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为他们担心。如今剖腹产也许比过去多……那可能是因为妇科的进步而不是异变增多……”
两人一时无话。
“我想对你说得再荒诞些。”戴维斯突然说道,“我考虑的不光是我妻子。别以为我这样说是疯了,就当我把自己的想像找个机会说出来吧。”
“很好。”赫德曼·斯代玎大夫道,他像当今大多行医者一样,具有一种业余心理分析家的性倩态度,“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
“嗯,”戴维斯先生说道,思忖着如何解释那奇特而又艰涩难懂的观点,“生物学家——那天我同福克斯菲尔德谈到——生物学家说当一物种为生存而斗争到了一个困难的阶段时——一我想没有谁会否认这正是人类目前的真实状况——就会不断产生想改变一切的倾向。就会——福克斯菲尔德怎么说来着?——不再坚持习以为常的东西。就好像物种开始试着各种方式寻找新的生存的可能性。”
“不错。”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