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人好了,你就寂寞难耐了,想起殿下的好来,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哪有这般便宜?”
刘疆目瞪口呆地看着杜若连珠炮一般骂出一些甚是粗鄙的言辞,他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脸红。转头看马玛丽,只见她也仿佛听傻了一般,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迷茫不知所措,不免怜惜之余又添了几丝歉然。
为避嫌疑,刘疆原本是不打算和马玛丽说话的,因了这怜惜和歉然的情感,他改变了主意,喝退了杜若,寻了个背风背雨的地方停下步辇,教马玛丽在旁站着,向她说道:“原本这话不该孤来说,可是……你也莫要难过,他去别人房中,未必是厌了你。那是他的表妹,断没有因为你便叫他们疏远的道理。若是果真疏远了,这不是在宠你,反而是在害你。你也莫要吵闹,总要体谅他的苦心才好。”
马玛丽一脸茫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有些迷惘地问道:“你不愿意见我,是不是也是一片体恤我的苦心?并不是不喜欢我了?”
刘疆愕然,被马玛丽这么一堵,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沉默片刻,方苦笑着说:“你总提这个做什么?如今你已是太子宫中的女人,自当诸事以太子为重。——但也不能太纵着他胡闹,譬如……譬如说这次,就不该……”
刘疆说到这里,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心中滋味复杂难言。他情知以他的身份,万万不该掺合别人闺房中的私事,但是他知道,除他之外,宫中怕是无人会提点这个纯真幼稚的少女分毫了,不得已强忍着心头的伤感和尴尬,艰难地说了下去:“东宫里女人多,是非在所难免。为邀宠想来也各有计谋。只是你家里已然败落,诸事便不可与人相争,倒应该韬光养晦。宠爱再好,也未必有子嗣来得重要。须知将来子嗣才是你的安身立命之本。若无子嗣,便是一时得宠,只怕也难以善始善终。若是有了子嗣,便是无宠,将来儿子分封就国,也有一国王太后之分,尊崇自不必说。”
马玛丽听他说得郑重,不敢随意打岔,但是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些话,怎么从前你从来不告诉我?”
刘疆不觉有些凄然。原本他就知道马玛丽一派天真,对人只有满腔热忱,却无防备之心,宫廷中的勾心斗角,是她最不擅长的事情。之所以和她相处那么久,都没有告诉她,是因为那时他有意以她为东海国王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因此无需理会这些俗事。现如今她却已经身陷东宫,成为太子刘庄的女人,如果还不知道这些最基本的常识,恐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敦伦之礼固然妙不可言,但既然身怀皇家血脉,便不可只顾着贪欢。纵然有人强索,你也该分清楚轻重才是。这次实在是太……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他既然忙着跟人重修旧好,你倒该趁着这时候,好好调养身子才是,不可因为一时的冷落,自怨自艾,伤春悲秋。等到身子调理好了,再去求他亲近不迟。”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马玛丽忍不住嚷道,“为什么全皇宫的人都说我有了孩子,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啊!”
刘疆一愣。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个孩子到底来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何况又因为尴尬难言的理由,不慎流掉了,换作是谁,都不好意思直接承认此事。想到这里,他自以为已经理清了头绪,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因此也就不再纠缠这些有孕流产的细节,只是温言安抚马玛丽道:“没有就没有,这也没什么。只是你要好好调养身子,日后于此事多多上心才好。”
马玛丽摇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我才不要他亲近我!我也不要生孩子!”她想了想,突然又开口问道:“若是有了子嗣,被封为什么王太后,是不是就可以住在你的领地上,和你日日相见了?”
刘疆愕然。他飞快地摇了摇头:“不可能。除非……除非我死了,犯了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