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三爷被一声马的嘶鸣叫醒。他来到洞外,一匹枣红马远远的奔过来。马上端坐一个蒙古汉子,身穿蓝色蒙古袍,头戴蓝色蒙古巾,双手端着一颗双筒猎枪,枪托紧紧顶在右肩上,目视左前方,正瞄准一头奔跑着的野猪。是巴特,是他的五弟巴特!好兄弟没死!李三爷跑过去,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喊,他的五弟头也没回,消失在山林中……
“三哥”一个轻嫩柔美的声音飘进李三爷的耳中,是他的爱妻安小姐,是他日思夜想,每时每刻都撕扯着他的心的爱妻。可这声音在哪儿啊!无论他怎么寻找,就是见不到心爱的妻子。他急忙大呼:“爱妻,爱妻,你在哪里?快告诉我,我好想你!”爱妻真的出现了,还是那么秀美端庄,就像天上的嫦娥,从遥远的天空飘来。李三爷疯狂的跑向爱妻,紧紧的搂住她,紧紧的,生怕再失去……
无论梦有多美,只要是梦就总会有醒来的时候。
一声马的嘶鸣将李三爷从梦中叫回来。
李三爷走出山洞,天已经放亮。雨停了,风继续摇动着树梢,叶子上的水珠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马的嘶鸣是从欢子的胡子窝里传出的,那里一定住着人,也许欢子还活着。
李三爷叫醒了高东北,两个人提着枪偷偷的接近那个山洞。
一个满脸污垢的瘸老头儿从山洞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的上衣。边走边冲着洞里说:“天晴了,把衣服拿出来晾一晾。”
是欢子?李三爷疑惑的自言自语。
是欢子!躲在污垢后面的那张脸依然很霸气。
李三爷猛的站起身:“是欢子吧!我是东北沟李三爷,久违了!”
就这一句,欢子扔下衣服,扭头就往回跑。那条本来就不听使唤的瘸腿,努力的向前伸出很远,由于慌乱和两条腿的极不协调,“咣唧”一声,跌倒在地上。李三爷按住欢子的头:“欢子,你还是人不?挖我兄弟的坟!派人暗杀我,打死我弟弟高东南。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我要替死去的弟弟报仇,为这里的百姓除害。”高东北的枪口顶在了欢子的太阳穴上。
欢子反而镇静了许多:“李三爷,我敬佩你的为人,你是条汉子。可我挖你兄弟的坟,只是为了找到你藏起来的快枪,是想给我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的。对不起了,我道歉。打死你弟弟的人是我的兄弟,那是个误伤,你也打死了我的两个好兄弟;如果你不是日本人派来的,就开枪吧。”
李三爷的手松开了欢子的头。
?纾「叨?钡那瓜炝恕w拥?上蛄颂炜铡??p>; 李三爷放下抬起高东北枪筒的手,拽起躺在地上的欢子。欢子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你们可以杀了我,死在你们的枪下我高兴,可我的仇还没有报。看看那边的坟吧!里边埋着的都是我的好兄弟,他们没有一个孬种,小日本子整整困了我们两个月……”
欢子转过身子的时候,李三爷已经不见了。
风雨洗刷过的石鹰沟,空气格外的清新。郁郁葱葱的树丛间点缀些争奇斗艳的小花儿,让人心旷神怡。山洼里流出的山水,在沟底汇成一条大河,滚滚流向沟外。
李三爷和高东北没有心思欣赏身边的美景,一前一后离开了石鹰沟,一路上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李三爷的胸口像是压着一个大碾盘,呼吸极不顺畅,喉咙里像是有一条暖流涌了出来,“咕噜”一声,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