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张嫣又沉思起来,邹义只老实的站着,但他知道,眼前的太后再想些什么。当然是招不招岳肃回京。思虑良久,张嫣才说道:“岳卿总是在外奔波,为朝廷荡寇平乱,想来现在也有些累了,就让他回来吧。不过,在下旨调他回来之前,首辅的人选还是要先落实了,邹义呀,你看谁来做这个首辅比较好呢?是让亓诗教来做,还是廷推呢?”
毕竟亓诗教是齐楚浙三党的领袖,已然是阁臣,三党现在也算是根深蒂固,如果让他来做这个首辅,岳肃即便以托孤大臣的名头回来,亓诗教多多少少也能凭借三党的势力,起到一些掣肘的作用。可如果让别的人来当这个首辅,估计等岳大人回来,其地位还比不上刚刚被迫退休的周道登。所以说,要想对岳肃起到牵制,让亓诗教来做首辅,可谓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邹义不能这么说,自己要是保了亓诗教,那就相当于把自己和齐楚浙三党推到了风口浪尖,等岳肃回来,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刘名果和曹化淳在一些事情上,都表现出支持岳肃,且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位置。自己虽然暗地里也帮着岳肃,可做好事不留名,实在不妥。还是算了吧,太后您自己拿主意吧。
于是,邹义小心地说道:“太后,以亓大人的资历和威望,当首辅当然没有问题,可内阁是有排序的,这样直接委任,实在不妥。所以老奴以为,不如先廷推一下,看看朝臣们都保举哪些人,太后再从中选拔,不是更好。”
嫣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廷推比较好,起码也能让哀家瞧瞧,满朝文武心中的算盘。好吧,就叫廷推吧。对了,哀家有意在首辅选定,召岳肃回来的事,你不得泄露,明白么。”
“太后放心,哪怕给老奴十个胆子,在这里和太后说的话,老奴也不敢泄露半句。”邹义连忙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就好,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第二天,两道旨意从司礼监发下,一道是召袁崇焕进京,一道是让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廷推首辅人选。
廷推是要十个人选,齐楚浙三党,还是按上次的规矩,自己占了四个名额,其他的人选,你们岳肃再推,最后随便弄上两个意思一下就是。
结果岳党这次,并没有向上次那样大张旗鼓,一心要取首辅,只是形式上报上岳大人的名字,然后再没提一个自家人的名字。这一来可好,不少原本太后见不到的姓名,现在得以出现。
韩爌、李标、成基命、周延儒、王象春这五个名字出现在廷推名单上。
本来么,张嫣还以为会像上次那样,全都是岳党和齐楚浙三党的名字,然后随便找两个官员敷衍了事。其实她也早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抬举亓诗教当首辅。结果一看到名单,张嫣的初衷有些改变。
韩爌是老成持重的人,当年自己丈夫在位,就在叶向高走后,当过一阵首辅,后被阉党排挤,才自请致仕。韩爌也是正了八经东林党元老。张嫣对东林党的官员,也没有什么成见,她恨得只是阉党,因为恨屋及乌,谁叫魏忠贤和客氏当初算计过自己呢。和魏忠贤做对的,那就是好人,而且丈夫当初顺利登机,东林党的官员也是出过力的。对于丈夫当初为什么会纵容魏忠贤灭掉东林党,张嫣并不明白,但她只知道,那是魏忠贤矫诏,蒙蔽圣聪,才令忠臣蒙冤。
现在魏忠贤都倒了,丈夫也死了,原先的忠臣,能回来就回来吧。也算自己替丈夫弥补一下这些忠臣。
韩爌的资历在那摆着,既然廷推提名了,那就不必再议,好吧,就让他来做首辅吧。
旨意立刻下达,召韩爌回京,重任首辅。这一道旨意,简直是震惊朝野,蛰伏的东林党人见韩爌复起,简直是信心大振,一个个又全都冒了出来,为皇上歌功颂德,说皇上英明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