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金锭,放在桌子上,对着屋里里有些忐忑不安看着他的一对中年夫妇笑了笑:“这钱,买你们不开口,我从来没到这里来过,你们也没有见过我,知道吗?”
男主人狠狠的点点头,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桌子上的金锭看过去,喉咙里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张彩微微笑了一笑,走了出去,祸从口出,要是这道理这家人都不知道,胡乱嚷嚷,那只能怪他们自己作死了。
……
对于刘府的金库,钱无病是没多少兴趣是参观的,尽管那金库实在有些大的吓人,前前后后几乎占了两个庭院,听说,除了院子上面的那些库房以外,在地下还建有银窖,有时候库房里实在装不下的时候,刘家的人,就直接在院子将那些银锭银条全部融化成银水,倒入银窖中,这几年都是这么办的,这给户部那些负责统计清算的郎中帐房们,额外增加了不少工作。
钱无病从院子走过的时候,一圈人正抡着家伙,呼哧呼哧的在银窖里挖银块呢,院子当中,摆着一杆大称,挖上来的银块,在这里过了称之后,就被人记下来,然后,抬到一边去。
“大人,要不去下去看看!”一边领路的江彬,看着钱无病朝着那边看了两眼,有些善解人意的说道。
钱无病看了看朱云娘,见到朱云娘似乎没什么兴趣,微微一摆手,“算了,你的那些手下们,衣冠不整,郡主不大方便去,让他们干他们的吧,咱们去后面看看!”
江彬笑着点点头,领着他们穿过院子,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哇哦!”
朱云娘一走进这个院落,就禁不住惊叹了一声,院子的走廊上,屋子里,甚至连院中的空地,都是放满了兵器,刀剑剑戟斧钺钩叉似乎十八般兵器在这里都能找到他们的影子,一捆捆卸掉了枪头的枪杆,院子里堆得好像一座小山,站在院口看过去,小山后面,一群人,似乎正在清点着什么。
“这有多少啊?”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皮甲两百副,棉甲三千副,长枪五千余枝,长短刀四千余柄,弓弩、箭矢、火器若干,眼下清点出来的就这么多,具体数目估计还要等两天才能出来!”江彬回答道。
“刘瑾真是在找死啊!”朱云娘喃喃自语道。
钱无病在一旁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江彬连连点头:“可不是吗,这得亏咱们厂公和钱大人在陛下面前,揭露了此獠的真面目,要不然,这厮羽翼丰满发作起来的时候,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钱无病呵呵笑道:“刘瑾置办这些兵器铠甲不容易,你们西厂的兄弟也不容易!”
江彬微微一愣,既然脸上尴尬的笑了一笑,岔开了话题:“郡主这边走,古玩字画之类的珍宝,再走两个院子就到了!”
钱无病一声不容易,江彬陡然反应了过来,在别的官员面前自己这么说大概没多大问题,但是西厂将这些违禁之物运进刘府来,这位锦衣卫的大人,只怕还是稍稍知道点内情的,毕竟人家可是和自家厂公面对面商议事情的主儿。
也不知道他说的不容易,究竟是说咱们西厂调拨出这样一批武器铠甲不容易呢,还是漫天过海累了一夜将这些东西运进来不容易。
他一边挂着笑容在前面带路,一边有些莫名其妙的想道。
张永能够允许钱无病和朱云娘到正在查抄中的刘瑾府上来,这其中的意味,江彬自然觉得自己是领会到了一些的。一直以来,这抄家拿人是锦衣卫的强项,其中的油水自然就不必说,扳倒刘瑾,这个年轻的锦衣卫大人,自然是出了力的,可眼下陛下将查抄刘府的差事全部给了西厂,锦衣卫几乎就是白忙乎了一趟,换谁,谁心里也有些不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