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一定有什么被语言的灰尘蒙蔽了,人类真正的心情,不是靠语言就能传达的啊!
“我不明白……”若藻艰难的话语哽在喉间,带着神经质的纤细,他茫然的摇着头,“你们的话我不明白,我想见松风啊……我只想见松风……”
“见他有什么用?”冰鳍有些残酷的冷笑着,“向他炫耀你还活着的事实吗?你也只能在这件事上赢他了!紫阳花就是造出这假想庭院的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紫阳花表示:你是个冷酷的人!”
是的,若藻只是个冷酷的人。那么自私,那么偏狭,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来看不见松风为他做出的一切!可就是这个冷酷的人,一直无法相信松风已经死去的事实,以至于迷惑到,深陷于这开满紫阳花的假想庭院……
凭空出现的露水仿佛泪滴一般从紫阳花的枝叶间簌簌的落下来,此刻自暴自弃的得意伪装覆盖在若藻的脸上:“果然……冷酷是我……唯一的长处!”
“不是的!”我忽然大喊起来,“什么紫阳花是冷酷的,花语那种东西只是别人定的!到底怎样不是要靠自己的感受吗?这个庭院……明明没有残酷的感觉啊!”
因为年龄相近而不可避免的被拿来比较,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超越那个人,这些挣扎和绝望固然让人窒息;可是和这些可悲的经历比较起来,更重要的是可以和那个人在相同的道路上并肩前行,即使艰难险阻,即使筚路蓝缕也全然不顾!无法准确的传递出内心的想法,我拉住那位与死灵爱恨纠缠的人类的衣襟,无计可施的摇着头:“只有痛苦的回忆吗?你和松风在一起……就没有一刻是快乐的吗?”
“快乐的……回忆……”若藻茫然的看着我,松风慢慢的飘近他的身边,再一次轻触被死亡隔在彼岸的友人的头发,这是他唯一能采取的行动了吧,明知这接触永远无法被感受……他的嘴唇翕动着,反复的说着同样的句子。就像若藻在努力的追寻着他的身影一样,他也那么徒劳的努力着,想要把这听不见的话语传入若藻的耳中。
这应该是死灵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也是最执著的念头,因为想要发出声音的努力,此刻松风的灵体变得如水影般透明,刹那间,庭院像处于水底一样摇曳起来,儿童的笑声突兀的闯入我们耳际,仿佛另一个时空在造物的某个小小失误里与我们这个世界交会了,两个孩子捧着几乎可以将身体遮没的紫阳花束,在某丛被夕雾濡湿的花树下认认真真的拼成图案。绣球紫阳、额紫阳、虾夷紫阳……风姿各异,色彩不同的花朵交错着,铁青色踏脚石边的空地被那两双小手装饰成了稚拙而绚丽的蓝紫色锦缎。
只是一瞬间,也已经足以让我们看清那两个孩子的容颜——那略带寂寥的单眼皮和满不在乎的洒脱笑容,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完好的保留在处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的脸上——那是若藻和松风,原来多年以前还是孩童的他们,就曾经在这假想庭院中快乐的游戏。这假想的紫阳花织成的花毯,也许就是就是他们共同织就的最初的也是最后的香川锦……
此时我前所未有的意识到——醍醐、冰鳍、还有我,我们每个人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见了若藻和松风心灵的一个角落而已。这里根本不是若藻为纠缠松风而造出的怨念之庭,而是两个人合力造出的梦想之庭啊!这个被遗忘的庭院沉睡着他们最珍贵的回忆,所以即使十多年以后,彼此的心走上了分歧的道路,他们还是在无意识中,回到了那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虚空的花园……
夕雾有弥漫上来,隐没了小小的身影,只有清晰的笑声还回荡在空旷的庭院里,仿佛强调着自己存在过的印记……
这是松风想让若藻看见的一切吗?这是他用近最后的力量想要传达的一切吗?可是,已经太晚了,若藻他看不见,即使看见了也没有意义……醍醐和冰鳍静静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