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
“不是。”聂伦不自觉地抬起眼帘,望向万里无云的天际,眼神平静而沉寂,“从一开始,就不是。”
他聂伦不是在背叛,而是从最初起就与唐宁貌合神离——思华年并非完全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当对方真真切切地把这个残忍的答案摆在她面前时,她还是不愿相信。
“既然不是,为什么还要特地来劝我们回去?”
话音落下,荒无人烟的空中长梯上满是寂静。
“大概是虚伪的旧情在作祟吧。”
直至男人略带惆怅的嗓音轻轻响起,似是在提醒她快点清醒。
是吗……不接受现实不行吗……
痛定思痛,她终是不得不化满腔悲伤为一脸坚决。
“我不会离开,唐宁也不会。”
已然在此期间迈开步子下行的聂伦闻言,不由顿住了脚步。
然后,思华年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接。
“那,我只能以武力逼迫你离开了。”
此言一出,对其始料未及的思华年猛地面色一凝。
他这是要……要跟她开打的节奏吗?!
女孩纹丝不动地注视着男人沉静的眉眼,一颗心不由得七上八下。
老实说,她对聂伦的实力几乎一无所知,因为自她与他们相识以来,素来都是唐宁主外他主内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作为副总长的他出战,也未尝想过要从别人的嘴里打听他的战斗力——她甚至连他具备哪些类型的念力都不清楚。
当然,眼下的关键并不在于此。
和昔日的伙伴大打出手——她要如何动得了这个手?!
更何况,她的念力类型里只有一个直接把人变没了的“消无”——难道要她取了他的性命吗?!
怎么想都觉糟糕透顶的思华年惴惴不安紧盯着渐行渐近的男人,却始终没法作出决定。
不过很快,老天爷就像听到了她进退维谷的心声一般,赏了一个促使她不需要再左右为难的理由。
是的,就在聂伦已经走到距离其不到两米的这一刻,他们脚下所踩的阶梯倏尔毫无预兆地动了起来——上下震动和左右晃动一起来,相较之先前的那一次,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因方才的经历而对此有所防备的思华年于第一时间蹲下并稳住了身子——然而,按理说应该对这个地方更为了解的聂伦,却反倒在这次意外中蓦地失去了平衡。
在震晃中抽空抬眼去看聂伦的思华年惊恐地发现,对方竟忽然身体一倾,就那样直愣愣地倒向了一边。
“聂伦!!!”眼看着男人就要摔下这高不可测的塔楼,来不及多作思量的女孩这就要起身去救。
奈何身下的震荡实在太过厉害,她还没直起身呢,就又被震得身形一晃——落回了原地。
因此,待到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她总算在从骤然平息的险情中缓过劲儿来,赫然入眼的,已经是男人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的画面了。
思华年慌忙爬过去,一把抓住了他死死把着阶梯的右手,然后立马伸出另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腕,使劲将男人往上拉。
聂伦没有想到,本该是他来救她的——怎么一转眼就演变成相反的局面了。
诚然,在他的认知里,这座高塔外的长梯应该只会动一次才对——所以,救下女孩之后,他才全然不再设防,才会被这不期而至的意外给打了重重的当头一棒。
依旧震惊得有点儿回不过神来的男人忽觉茅塞顿开。
那两个人,骗了他。
表面上共享的信息,实际上于一方而言,却仅仅是个谎言。
他,从来就没被洛熙和辛协信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