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鸿胪寺的官员准其说话,贾三为就大声抢白道:“天子,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了,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吧!如今朝野上下都言天子无德,迎立潞王的呼声大涨。天子此等关键时刻若是能痛改前非顺从史兵部,尚能保得住皇位!”
听到贾三为的话,百关门精神一振,齐齐看向朱由检。
自从史可法逼向京城以来,朝堂上下就传出种种声音,说要废了朱由检,迎立潞王为帝。那潞王亲近士林,顺从士绅,素有贤名。文官们都传史可法这次率大军入京后,要扶潞王为君。
这声音传出来,江北军的企图就不只是清君侧那么简单了。如果史可法在文官的支持下行废立之事,恐怕以后这天下就完全由士绅掌握了。
朱由检坐在御座上脸色铁青。登位二十多年,朱由检这是第一次感觉到皇位竟是如此摇摇欲坠。
东阁大学士张光航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他浑身气得发抖,用手指着贾三为骂道:“大胆贾三为,你好大的胆子,你在威胁圣上的皇位。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罪?”
皇极殿两边的文官们侧着眼睛看着张光航,却没有一个害怕“诛九族”。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江北军就要入城了。天下士绅和官员都恨天子变法,没有一个人勤王。唯一有可能勤王的李植被外国势力南北夹攻,自顾不暇。
所谓城头变幻大王旗,一个月以后说不定谁是皇帝呢!现在赶紧向江北军靠拢,以后就能在史可法主导的朝廷中谋取要职。
至于朱由检,一个没有兵权没有人望的天子,要么被废,要么被控制起来,哪个还会怕他?
礼部尚书董九器站了出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不是史可法一人反,而是三省二十万大军齐反,是天下齐反。天子之失德,可谓甚矣!”
猛地一指张光航,董九器喝道:
“张光航,你这些年撺掇天子倒行逆施,实行恶法为祸天下。如今的局面你正是罪魁祸首,你如今还敢出来张狂?”
董九器话一出口,就引起了满朝文武的同仇敌慨。这些大官们看着张光航背叛天下士绅,从一个小官平步青云升为阁老,那是一肚子怨气。此时江北军眼看就要破城而入,众官都觉得是时候清算张光航了。
吏部尚书赵光清大声喊道:“天子,此时痛改前非拿下张光航,开城迎史可法入城尚不晚。尚可保住天子大位!”
听到赵光清的话,王承恩愤怒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仿佛要爆炸。
“你们!你们眼里还有一丝体统么?”
不过王承恩的话,根本没人搭理。
朱由检无力地坐在御座上,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焦虑中。现在江北军眼看就要破城,朱由检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便是有万丈雄心,也不免得有些投鼠忌器。
见朱由检不发声,大理寺少卿汪合泽突然大声叫道:“我们一人一拳打死张光航,以证心志!”
听到这个文官的话,所有人都恶狠狠地看向了张光航。
眼看,众人就要挥动老拳往张光航身上打过去。
大明朝朝堂上动手斗殴,并非没有先例。近的比如移宫案,那就是大臣撩着袖子动手了的。而远的比如正统十四年,群臣在朝堂上竟然当着监国朱祁钰的面,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活活打死,还追打当时扮演天子角色的监国朱祁钰。
张光航这些年阿谀天子,推动变法,可以说是犯了众怒。此时只要群臣动手,张光航就肯定要活活被打死!
张光航看着前后左右逼过来的群臣,浑身战栗,下意识地朝天子的御座方向躲了两步。
“吾乃东阁大学士!谁敢打我?你们要造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