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季川的背部,道道鞭痕皮开肉绽,衣服被血水浸透,狼狈地贴在身上。
闻衡彻夜不眠守在床边,但也无济于事。
哪怕是军中医师也束手无策。
起初,伤口只是泛红发肿,而后几天,本应是健康肤色的周边,渐渐变得乌紫。
“不……不要同我争,求你……”
身体越来越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我可以的……不要赶我……”
“疼……”
时而喃喃自语,时而痛苦低吟,仿佛正在忍受着什么折磨。
“将军——”副将闻忠披甲进来,抬手行礼,神色也是难掩的担忧。
“还是没找到能医治的行医。”
明明该是疑问的话语,从闻衡嘴里出来,却变成了坚定肯定的判断。
“是末将无能——”
微微挥手,闻忠便默默退了出去。
寻了数日,遍访名医,可无一人说能够治疗季川。
闻衡知道,在这般烧灼下,不出半月,若是没有找到药物,季川这条命,恐怕也难保。
前一世,季川为护他而亡。
这一世,季川差点死于他手。
他怎么能这样没用,这样没用……连自己爱的人都救不了……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烦闷,站起身看向床上昏迷的季川。
“好疼……疼……阿衡,我好像坚持不到你回来了……”
阿衡——?
闻衡猛然走近,想要努力听的再清楚一些,阿衡——
这一世,季川从未如此叫过他!
那是他上一世的称呼!!!
但季川的声音太小,意识又模糊,且他往日里唤季祈永的时候,也愿意喊阿永。
仅凭一句称呼,确实不能作为证据。
……
可那句:好疼,我好像坚持不到你回来了。
真的只是梦魇巧合吗?!!
闻衡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季川脸上。
唇红齿白,原本白皙的面容,因为发烧已经晕染了酡红。
不行,不能再拖了——
闻衡抽出手旁毛笔,迅速写下几字,“来人——快马加鞭,送往肃州,找时……时安乐。”
肃州——
“嘶——疼……”
掌心肿起,微微向外鼓着,那肿起的地方色泽更深,呈现出一种近乎紫红色的瘀伤。
“翁翁,我知错了——”
轻轻触碰一下,刺痛感便如电流般瞬间传遍整个手掌,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伸直!”
紧接着又是一手板子,手掌心像是被一团炽烈的火焰舔舐过。
手指下意识蜷缩,立刻伸平,不敢再有丝毫反抗。
“早课有多基本、多重要,需要老夫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么——”
“不、不需要,永儿知错了……”
季祈永抽泣的摇头,眼底泪花闪烁,眼圈红彤彤一片。
委屈可怜又无助——
是他故意的吗?
呜……加料的次数太多……灌汤包的馅全淌出来了……
收拾到天明,太累……昏过去了……
可这要他怎么和裴书臣说啊!
“腿抖什么——!”
大腿挨了一脚,疼……呜……
他也想站稳,可是……秋庭桉的实力不允许啊——
裴书臣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早课不出功,贪睡到晌午!
现在连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