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少帅府的热闹,持续到了凌晨。
阮颜和钱芷意促膝详谈,她曾在南京待过一段时间,交友甚广,且都是学术界的佼佼者,阮颜受益良多。
睡得晚自然起得晚。
阮颜睁开眼睛时,强烈的阳光正钻过窗帘的缝隙,肆无忌惮地洒在地毯上,被单上。
手掌从被窝里伸出来去碰触那缕缕金光,微微的灼热感让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夕。
耳畔是清清浅浅的呼吸,阮颜小心翼翼转身,映入眼帘的便是宋逸之的睡颜。
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眉毛微微舒展,一根根清晰弯起的睫毛,又长又黑,真是让女人都妒忌。
还有那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型,似精心雕琢而成,很难想象,这么多的美好,竟汇集在同一张脸上。
“在看什么?”声音略带初醒的沙哑,眼睛都没睁开手臂已经惯性地圈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阮颜声音清浅,“看我女儿。”
“嗯?”温香软玉,鼻息间都是来自她发间的馨香,宋逸之更不愿意睁开眼睛了。
阮颜解释道:“科学家研究得出,女儿的外貌大多遗传自父亲,我在看我女儿将来长什么样。”
“这么说儿子则遗传自母亲?什么狗屁科学家?”宋逸之有些不悦:“要是儿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怕揍他时我下不了手。”
阮颜皱眉,“影都还没见就想着揍他?”
“玉不琢不成器。”大掌已经从衣襟滑了进去,掌心正是她如暖玉般光滑的肌肤,宋逸之的声音很模糊。
阮颜按住他的一路向上的手,“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的教育理念这么不一致?”
“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往上不行,指尖调转了方向,往下。
阮颜声音轻颤,“什么年代了?棍棒之下只会出逆子。”
“乖,先生出来再说。”耳畔的声音充满蛊惑。
阮颜还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很快被堵上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餐桌上摆着数份日报,头版头条和昨晚如出一辙,都是报道林友邦的死讯。
当然文字内容不一样了,里面大篇幅描述了林市长被谋杀的经过。
死亡的第一现场是在他的住所,有人证有物证,死亡后才被移至第二现场望春楼,伪造成情杀的样子。
至于幕后黑手是否是政敌,还有待调查。
阮颜看了两眼便放下,不再过问。
两日后,林友邦的遗体运回祖籍,广城郊区的一个小乡村,阮颜和宋逸之简装轻行,前往参加葬礼。
在现场见到披麻戴孝,形容枯槁的林依染母女,只觉得恍如隔世。
虽然阮颜并没有入林家的族谱,但仍按照子女的规矩行事,一切礼仪皆一丝不苟。
阮翔作为阮家的代表,也出席了葬礼。
除此之外,只有寥寥无几几个族亲。
再一次诠释了什么是人走茶凉。
人一死,就再也没人记得他作为一市一之长时,曾为家族做的贡献了。
阮颜给林家奶奶留下一笔数目不低的养老金,自此,林家和她将再无瓜葛了。
数日后,蒋瑾琛回城,把调查结果交给宋逸之,原来情杀是真,不过是消息被有心人利用而已。
事已至此,阮颜也并不再关心了。
她关注的是另一事,她英国曾经的室友,终于有所行动了。
外国一份知名杂志,悄无声息地用极小的篇幅做了一个更正,一篇半年前发表的学术文章《论当今外交政策的利弊》,作者姓名由“段蓉”更正为“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