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而可惜人的一生,不过短短百年,身死之后,什么恋人,亲人父母……也都与咱们再无关系!咱们最终连孤独也不会感受到,就失去所有知觉了!”
听得殷璃飞这样说,秦紫月只觉心口一空,一股莫名的怅然划过脑海,一并带着母亲和哥哥的影像,极速的掠过,想喊都喊不住,而后脑海里一片倥偬,仿佛天地间这一瞬间,只余孤独的自己,而后惶然沉入荒芜的废墟之中。
殷璃飞的形容或许是对的,但是,她却还活着。只要一想到那些失去,她就有万般不舍、不愿。
“其实啊,很多时候,咱们人不是怕死,而是感情上有太多的舍不得,所以不想死!”殷璃飞又说。
这话听来浅显,但字句重锤般锤在秦紫月的心房上。
殷璃飞看了眼她的表情,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跟着继续说:“还有这世间很多的精彩……一段让人或歌或泣的说书,一朵有香的野花,一碗好吃的羹品,一声鸟儿的啼鸣,还有这风,你觉得为了那么一丝阴暗,去怪罪这些美好,并且无视他们的存在,值得吗?”说着张开双臂,任风拂面,扬起肩膀如水的发丝。
“相信你在战场上也看见很多残忍,有多少人战死,有多少人为了守护这片净土,落得病残,却还坚持苟延残喘!”
秦紫月闻言,只觉心情激荡难以平静,尤其听殷璃飞一说,仿佛真觉得夜晚的风很凉爽舒适,突然就拂去心头几分阴霾。不由得跟殷璃飞一起闭上眼,感受海风的抚触,就像娘亲的手,从来都那么无私温柔,跟着轻声呢喃:“是不值得……与他们比起来,我的事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而心底突然有个声音,也越来越坚定——她没有做坏事,她也不过是受害者,她不能因此被恶魇打到,任心魔肆虐猖狂!她再不服输!
两个人之后长时间的沉默,只是并肩坐着,一起感受自然带来的别样宁和。没有发现,拐角处一个人站立了许久,直到这时,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甲板的上层舱内,凌夙瑾静静的立在窗前,看着走远的北堂臻,眸光最终复杂迷离的落在甲板边缘的两个较弱身影上。
“没有来生吗……”凌夙瑾忍不住轻喃,而后又转望当头的弯月。心情一时复杂,也不知是因为上弦的缺憾,还是因为终其一生无法触手的星辰,或者被谁否定的来生……
——
之后的几日风和日丽,顺风顺水,日夜兼程很快抵达陆路码头。
这天马车上,殷璃飞昏昏沉沉的靠在哥舒璟怀里。自从毒解了以后,自己和章程都把脉过,胎儿一切正常。而且,除了睡眠比以前多了以外,她照吃照睡,和正常人无二。这点倒也让哥舒璟省心很多,但依旧不敢怠慢。
马车根据既定行程前行,车内人不觉一匹快骑从京畿皇城方向疾驰而来,最终通过防线,递了一封信传到这里。
“王爷,京畿有信!”马车还在行进,这时马车外舒砚禀报道。
“谁来的?”哥舒璟问道,殷璃飞也不免从他怀里罅开一条眼缝,懒洋洋的觑了一眼,作势要起身给他接信。
“是……”舒砚却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拿进来!”哥舒璟眸光微动,跟着开口吩咐。同时抬手搂回殷璃飞,一手去接舒砚递进来的信。
殷璃飞不免抬眼朝信封看了一眼,却见书信封面“王妃亲启”几个大字。
“咦,给我的信?”殷璃飞诧异。
“是靖康王府太长公主来的信!”舒砚见殷璃飞醒了,有些忐忑担忧的开口提醒。听得这话,殷璃飞已然清醒了几分。便抬手要从哥舒璟手里接过信,哥舒璟手却是一转,顿见信纸四分五裂。
“额,你这是做什么?”殷璃飞诧异,看着成碎片落了一马车的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