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随着风向不住地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折断。而那些浑身都僵硬了的死士们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双手紧紧的抱着这光秃的树干,任凭厚重的积雪一层层地覆盖在他们身上。而裸露在外的也就只剩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的望着远方,竟没有一丝不奈与痛苦流露出来。
而不远处的不大房间内,却温暖地恍如另一片天地。
摆在墙角的炉火正旺盛的燃烧着,与它相邻的墙壁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狼皮面具,各个张着血盆大口,似是要挣脱钢钉的束缚将来人的脑袋咬碎。
靠窗位置,一披着绒质披风的男人慵懒的依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沉默地看着坐在另一头独饮独酌的俊逸男子。
不知过了多久,沧流水上动了动坐麻的身子,双手交于胸前,对着趴在酒渍中正闭着双眼的男人淡淡道,“你知道我受伤了。”
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在这间四面封闭的小屋子中显得异常响亮。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而洛奈在听到这句话后也睁开了眼,狭长地双眸中清亮一片,竟没有一丝醉意。
他站起身,移步走到炉火旁,背手站立着看那精细逼真的狼皮面具。冉冉火光照在他脸上,映的他脸颊一片滚烫,而他的眼神是一片冰冷,竟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何人伤的你。”
他还是问了出来,虽然他知道,这正中沧流水上下怀,说不定又要卷入一场江湖是非之中了
听此沧流水上紧抿地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信之笑!
…
不知不觉中,半天光景逝去。洛奈再出来时,骤雪已停,只有狂风依旧,刮在人脸上像割肉的刀子。
放眼望去,出口处的积雪早已被人扫除,一条狭窄的小路曲曲折折,不时与来自各个方向的小路汇合,然后又交错而开向着大门口蔓延而去。
想来这是专门为洛奈开辟出的一条道路了,毕竟这雪下的都没了脚脖子,若是直接踩在雪上走,还不到门口靴子肯定就已经浸湿了。
站在楼口,洛奈与沧流水上并肩而立,表情都是严肃且庄严,似是还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
“教主,马车已备好了。”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恭敬。
这是午时那个领着洛奈进来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沧流水上身旁,只是背手拿着一个包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让人猜不透里面装的什么。
“好”沧流水上只淡淡回应一声,转头看向洛奈,略显疲惫的脸上勉强算是浮上一层笑容,“积雪已经没足了,风也大,我叫人备了马车,一会儿就坐马车回去吧。至于你骑来的那匹马,我会命人给你送回侍卫府。你不用担心”
“嗯。”洛奈淡淡回应,似是对沧流水上这样用心的安排并不感到荣幸。
“……”三人都不说话,一时间这里只能听得到风声刮过,刺激着耳膜。
片刻,沧流水上率先开口,略显沙哑的声音中透露着的是难得的真诚,“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刚才的提议。你不需要太快回复我,但我希望你能在我离开之前给我答案,这样,我才有时间对教中众人做最后的交代。”
很明显,洛奈在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身子震了一下,只是脸庞仍旧严肃,像是在斟酌该怎么开口,他眉头紧皱。
“我承认,以前我沧流水上一心想着大展宏图霸业,对付敌手的手段有些残忍,树敌无数。可能在你眼中也早已失了作为一个人的人性,不值得信任!咳咳!”说的有些急,沧流水上又咳嗽起来。
“教主!”站在一旁的男人急忙走进,刚想伸手扶住他就被他制止了。
“可我刚刚对你说的,都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在,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