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上堂!”
门外一個差役鼓足了中气,大声喊道。
这一嗓子多多少少带点恩怨。
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一齐望着堂口。
来了!
纪纲穿着一件锦袍,肩上挎着一只黑色的包袱,脚上穿着一双皂靴。
他一步一步走进来,直挺挺地站在大堂中央!
神态淡定,甚至有些想笑。
若是搁几年前,纪纲见此威风凛凛的临邑大堂,还有满堂阵仗,说不定被吓得腿脚发软。
而如今
纪纲就这么大摇大摆站在那里,神情傲然。
知县猛拍惊堂木:“见了本官为什么不拜?”
纪纲道:“洪武皇帝陛下规定,无罪在身,见官不跪!”
朱元璋规定,草原见到官员,不需要下跪,只需拱手作揖即可,除非是罪犯,在堂上受审,才需要下跪。
那知县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贼人!你殴打官差,藐视朝廷,居然还这般桀骜不驯!跪下!”
两旁的差役齐声喝道:“跪下!”
从纪纲踏进县衙的那一刻起,知县有把握从《大明律》中找到十个完全不同的罪名安在纪纲头上。
最重要的是,合情合理!
纪纲笑了笑:“你们眼瞎吗?我穿的是皂靴。”
说着,抬起了一只脚。
洪武朝对百姓的衣食住行管制极严,普通人是不允许穿皂靴的,大多只能穿草鞋。
乱穿靴子是要被判刑的。
在明初,皂靴相当于是官靴!
其实知县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靴子。
本想在靴子上做文章,来个数罪并罚,判个十几年。
没承想纪纲自己承认了。
这就意味着,这家伙是个官!
堂外,纪三爷冲着知县喊道:“大人,他是京官,莫要伤了和气啊!”
他没敢说出锦衣卫,怕知县老爷心里承受不住。
京官?
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咯噔。
知县到底是知县,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尽力用威严的语气问道:“你官居何职?”
纪纲没有回答。
知县看在眼中,一阵恼怒,这人太猖狂了!
“大人,您要替卑职做主啊!”
被揍成猪头脸的王捕头在堂上大呼:
“那纪纲是本地人,曾被社学开除,连个秀才都不是,能是什么官?定是在诓骗大家!”
众人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他说是官就是官?
知县神情凝重,觉得有道理,凡是在外当官的临邑人,他全都知道,逢年过节还会去慰问其家属。
想到这里,知县抄起惊堂木猛拍:“本官再问一遍,你官居何职?若不回答,当冒官论处!”
“哦?”
纪纲神情淡然,嘴角上扬:“就怕我说出来,会吓到你。”
“少装神弄鬼的,还敢假冒官员!”王捕头喝道。
转头又对知县诉苦,并说王家如何如何受辱。
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
知县身在官场,一看纪纲的气度就不一样,有点东西。
可对方这么年轻,即便有官身,也应该不是什么大官,反正没本官大
知县定了定神,鼓足了中气,大声说道:“不管你官居何职,敢在我临邑犯事,本官可依律将你拿下!”
眼瞅着一群衙役跃跃欲试的样子。
纪纲知道自己是时候展露身份了!
他慢慢地拿下肩头的黑色包袱,又慢慢地弯下腰去把包袱解开。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