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拜祭谁,那哭声正是她发出的。在她身边,是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半躬着身子站在林中,正指着宫女叫骂连连,最后还一脚踢翻了那只火盆,烧到一半的元宝纸线翻出来,带出几团火球,那宫女连忙半蹲起身子踩熄了,抬起满脸泪痕的脸道:“今日是蓉妃娘娘的忌日,你何苦为难故人。”
那太监扁着嗓子道:“呸!什么蓉妃娘娘,活者有阳路,死者有鬼道,你还是管好自己,现在正刮秋风,你在这芙蓉林中放火,我回去定要禀告王公公,赏你三十大板。”
傅悠然看那宫女的年纪倒也不小了,不知为何没有出宫,反而留在宫中。太监说完,那宫女泣道:“春公公,我入宫二十多年了,比你的年岁还大,今日不过来祭奠老主子,你何必与我过不去。”
那太监道:“你当我吃饱了没事撑的吗?现在这片芙蓉林是我在照应,出了什么事受罚的是我,你年年都来,还不厌吗?”
宫女想了想,从头上拔下那只仅有的玉簪,送到那太监跟前,“请春公公行个方便吧,让我给蓉妃娘娘烧完这些东西,我就回去。”
那太监用眼睛瞄了瞄,没出声,宫女叹了口气,又从手上褪下一只玉镯,一并递过去。那太监这才接过,冷声道:“你快着点,如果这林子起了火,可是要你负责的。”说完,躬着腰就朝林子外走,走了十几步,冷不防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跟着就听见身后有响动,回过头去,只觉眼前一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傅悠然拍了拍手,看着捂住眼睛不住哀嗷的太监道:“趁火打劫,真不是好鸟!”
“你、你、你……”
“你什么?”傅悠然不耐地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你的买路财!”
那太监捂着眼睛站起来,看清了傅悠然尖声骂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我定要禀报王公公,赏你三十大板!”
傅悠然一捋袖子,勾着嘴角道:“打我?好啊,也别找什么王公公了,咱俩先练练?”
那太监一边往后退,一边叫道:“你别过来,我三春子是王公公的干儿子,你要是敢动我,我就……”
“你就禀报王公公,赏我三十大板。”站不直身子,傅悠然替他说完后半截话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太监还认儿子?真新鲜。”
太监怎么了?”三春子指着傅悠然道:“你想认还认”
傅悠然失笑道:“我要认也得认个齐整点的。”
三春子捂着眼睛,气得半天没说出来话,傅悠然一拍手,“少费话,东西拿出来。”
“你、你胆敢明抢?”三春子喝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明抢?你不把东西还给人家,我还揍你呢!”
在不远处烧纸钱的宫女原本早已听到了动静,却仍是慢慢的将手上的东西都烧完,才收拾了东西过来,见着傅悠然低声道:“这位妹妹,那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老姐姐谢你这一番心意了。”说完,竟径直走了。
傅悠然愣了半天,朝着三春子道:“她怎么这么没义气?”
三春子哼了一声,“让你多管闲事,快跟我回去找王公公领罪!”
傅悠然摆摆手,“晚点再领罪,先跟我说说,她干嘛的?”
“她?”三春子摸了摸脑袋,也跟着坐下,“这林子尽头有一座拒霜宫,她就是打那儿出来的。”
“听都没听过,什么地方?”
“那是你见识少。”三春子来了劲头儿,“这里原来是蓉妃娘娘住的地方,蓉妃娘娘……不知道?”
傅悠然摇摇头,三春子一咧嘴,“雍亲王的生母。”
“雍亲王?”傅悠然想了半天,才隐隐约约的记起一张清秀的面孔。那是她还是“齐亦北”的时候,为昭泰帝贺寿,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