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新路,沿着走下去,最后又发现路的尽头还是悬崖峭壁。所以,所有的希望的最终结果都是失望,说得更惨一点是绝望。”
我惊骇地望着她,她却自顾自地说下去:“灼热的阳光只在盛夏,到现在秋日将尽,只有回忆中有美妙的鲜花似锦了。抬起目光沉重的眼呆呆地望着天空,闷闷不乐地怀念逝去的幻影,时间吃掉鲜活的生命,肉体的形式腐烂,而灵魂在天地间飘荡,追寻依稀的梦。”
☆、流年篇一(9)
“你说的是波德莱尔的诗吧!”我看见有一股戾气在林霁月的眉宇间聚集。她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黑色死亡的味道。
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我在冯碧落与丽姐身上都感觉到过。
我忧心忡忡地望着神色抑郁的她。林霁月的睫毛很长很黑,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眼睛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如暮色苍茫中的烟岚濛濛的水面。
林霁月察觉到失言了,顺水推舟地说:“是,我说的就是他的诗。”
我还是不放心,就说:“林霁月,虽然秋天过去后是肃杀的冬天,但冬天过去后便又是明媚的春天,万物生长复苏……”
“是,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林霁月站起来,打断我的话:“请把书还给我吧。我有事该走了。”
“你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听了她的话,怕她有什么想不开,不假思索地说。
林霁月莞尔一笑,说:“向小北,你不会以为我想寻短见吧!文学世界与现实世界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做家教了。”
我讪讪地将书还给她,说:“你去做家教呀!那么路上小心。”
林霁月微微一点头,袅娜地离开。她的高跟鞋踩着幽静的石子路上,咯噔咯噔的,像是滴水的声音。我的意识在浮动,好像有水一滴一滴在顷刻间就汇成滔滔巨流。而我仿佛是水中扁舟,在狂风卷起的波浪里摇曳不停。世界在旋转,成了模糊的一片,我再一看,远处娉娉婷婷影影绰绰的却是冯碧落的背影。
人的意识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从一个时空带到风马牛不相及的另一个时空。比如夜晚做梦或者白日遐想时,人可以凭借想象在各个年代任何地点自由往来。这是精神的旅行,与物质的肉体毫无瓜葛。
这时在别人看来,我如松柏一般伫立不动,而我的意识则把我带回到一年之前,仿佛使我身临其境地将往事再经历了一遍。
我看到一年前的我与冯碧落一前一后地走在南京的明城墙上。于是我拼命地追着过去的我,终于在下一个时刻,现在的我钻入一年前的我的身体里,两者合二为一。
那天雾气弥漫,冯碧落穿着白色的大衣,似乎与雾色融为一体。冯碧落的声音好像是从空中传来一般,混混沌沌的。她淡漠地说:“小北,我想死。”
我慌忙说:“好端端地死干什么!人只有一次的生命,我们要好好珍惜。”
冯碧落忽然朝我嫣然一笑,媚态横生,说:“你会帮我吗?不,你一定会帮我的。”
也许仅仅是因为冯碧落身上有一点顾香的感觉吧!我渐渐地与她相熟了。其实所谓与她相熟,也不过是各自知道对方的名字、电话号码,偶尔会发发信息,说一些泛泛的话。我们只能算是非以利相交的普通朋友。当时,我接到她的短信,要清晨我来太平门附近的明城墙边,我不知出于何种动机一下班便直奔此地而来。到了之后,我心中有悔意,觉得我不该来,报上□□与流氓勾结抢劫杀人的事可是屡见不鲜。
☆、流年篇一(10)
冯碧落那天打扮得很正经,看上去就像是良家少女,她绕着小小的站牌转着走,不时地跺一下脚,看到我来了,焦虑的脸色顿时舒缓,微笑地向我招手,等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