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街上一边寂静,众多官员看着这陆姓官员步履艰难的从他们面前被押了过去,一个个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精彩,有惊骇,有庆幸,有幸灾乐祸,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表情。
撇开这府邸前面的一众官儿不说,此刻,在府里,在李东阳的书房里,灯火通明,老态龙钟的李东阳,正在和他面前的一位中年文士相对而坐。
“明日里焦芳就会上书告老,不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打算,不过焦芳这一次全身而退,怕是有些困难了,介夫,自从一年前老夫举荐你进了这内阁,你一直韬光养晦,时至今日,你也该要露出点锋芒来了!”
李东阳缓缓的对着中年文士说道,中年文士姓杨,名廷和,字介夫,也是内阁大学士之一。内阁大学士是指身在内阁并且有大学士头衔的人,分别为“四殿”、“两阁”。四殿者,中极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两阁者,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统称为殿阁大学士。
杨廷和刚入内阁时,李东阳就曾说:“我对于诗文,多有一日之长,如果是安邦济民的大事,还须倚重介夫啊。”可见李东阳对杨廷和颇为看重,而实际上,杨廷和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几年来,内阁中真正处理朝政大事有理有据,坚持原则的人,杨廷和绝对是对李东阳最附其骥尾的一人。
“有西涯兄在,廷和何须锋芒毕露!”杨廷和温和的笑了笑:“刘瑾这一倒,昔日对西涯兄众多误解的天下人,怕是要对西涯兄重新刮目相看了,彼时西涯兄声望一时无两,更是带领我辈,中兴大明的不二人选,我要这锋芒何用?”
李东阳的白胡子微微颤动,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多年的隐忍,多年的误解,尽在在一丝欣慰中不言而明。
昔日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三位内阁大学生上书请诛“刘瑾”,结果刘谢二位黯然致仕,仅李东阳一人留在内阁支撑大局,天下人皆误会李东阳贪恋富贵,甚至连他自己的得意门生也和他从此断情绝义,形同陌路,那种感觉,谁又能知道,不过,能够活着看到不可一世的刘瑾威风扫地锒铛入狱,这些被误解的委屈,似乎也值得了。
“你错了!”他微微摇摇头:“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已经老了,这内阁,我也呆够了,这事情了了,我也该卸下身上的这副担子,安安稳稳的过几天舒服日子了!”
杨廷和依然温和的笑道,李东阳的心态他知道的很清楚,他甚至知道,今日来这书房一聚,李东阳大概要说些什么,他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陛下是个好孩子,就是心思野了一点,做事情荒唐了一些,谁人没有个少年荒唐的时候,也许过了几年,陛下的性子沉稳下来,如同先帝一般心系天下社稷,也不失为我大明之福!介夫,诸葛武侯在出师表中说到,近贤臣,远小人,刘瑾这个陛下身边最大的小人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但是京中有八虎,去一而存其七,你任重而道远啊!”
“打蛇就要打死,绝对不能给他反噬的机会!”杨廷和笑道:“刘瑾还算不的一条死蛇,说他是昨日黄花,还为时过早了一些!”
“所以我才说你任重而道远啊!”李东阳似乎知道杨廷和会这么说,笑眯眯的说道:“这事情一了,我就会上书告老,届时我会举荐你来坐我这个位置,我这个老家伙,虽然有时候有些惹陛下生厌,但是这样的大事上说的话,陛下还是会慎重考虑的!”
杨廷和和李东阳相视一笑,一切感激的话语,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李东阳过了良久,开口问道。
“西厂的张永,眼下有些过于嚣张了,这两天,刘瑾的余党拿了不少,不过清流的官员也拿了不少,以眼下的情形,这些清流官员怕是也要受些委屈了,就算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