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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4 / 5)

“你胡说八道!”奚画不住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明明指尖格外冰凉,胸口竟有千万层热浪,沸腾,汹涌。

“我娘呢……我娘是汉人……我怎么可能会是金人!”

“罗青根本就不是你娘。”宋初冷下声音,风从门缝来,扯着他衣摆蛇信子一般蜿蜒盘旋,“奚画早在四岁那年就死于疫病,她神志不清,奚先生把你抱过来,她便真以为你就是她的孩子。”

他说着,缓缓靠近她,抬手抚上她脸颊,柔声道:

“小四,你娘是金人,你爹也是金人,你我才是同一路人。”

奚画神色恍惚,浑身僵硬如铁,只木头似的立在那里。

“奚先生是我的授业恩师,小四……你还记不记得我带你去听的那场《白蛇记》的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宋初握着她的手,“我带你回上京,好不好?”

大金国的都城上京,一山又一山之外,一水又一水之远。

奚画心头烦躁难安,听他提起此地,顿时便感到喉中哽咽。

人生真是好笑,她曾一度憎恨的金人,曾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的金人,曾信誓旦旦的说,最厌恶的就是金人,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是自己最恨的人……

眼泪好像要夺眶而出,只是她再难过再伤心,也流不出一滴,眸子干涩空洞,这样的感觉平生第一次遇到,前方一片昏黑,天地都没了形状。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奚画奋力甩开他的手,跑出门去。

☆、第94章 【浮世烟火】

不知跑出多远,她对路不熟悉,不过是闷头瞎跑,想走出宅院的弯弯绕绕,刚出阁楼就被两个守门的侍卫拦住。

奚画挣扎着想要挣脱开,那两人却越抓越紧。

“行了。”

宋初在身后慢悠悠走出来,语气清淡如水,“别动她。”

侍卫忙作揖应了声是,依言松开手。

胳膊上的束缚渐渐退去,然而奚画却无力再跑。放眼而望,满城都是他的人,她纵然能跑出这里也跑不出他的掌心。

脑中一片苍凉,她缓缓瘫坐下去,一夜细雪未融,遍地冰冷,只是腿脚都已经麻木了,再冷再寒也感觉不到。

奚画颤抖地伸出手,捂着脸放声大哭。任凭她有多难过,眼中也流不出一滴泪水,堵塞的情绪压抑在心口。

——你这眼睛,可能以后都流不出泪来了。

——哭不出来是好事啊。哭多难受……

人之所以有眼泪,想必是为了倾泻悲伤,泪水流出来,悲伤也就没有了。

可惜她没法流眼泪,悲伤只能永远埋在心里,愈积愈多。

宋初解下披风,俯身罩在她肩头,柔声道:

“小四,回去罢。”

*

一觉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正午时,奚画才昏昏沉沉地转醒。透过碧纱橱上的格子,隐约看到金枝和宋初站在外头,低低说着什么话。

她第一反应是,金枝怎么在这里?

转念想了想,又明白了些许。

啊,是了,他们一定也是一伙的……

怪不得丁颜说没见着他们,原来是这样……

隐约是看到她,宋初低头叮嘱了几句,转身出门。金枝立在原地,迟疑了好久才打起帘子进屋。

“小四,你起啦?”她神色有些闪躲,从桌上端了碗汤药,款步在床边坐了,“大夫说你是心倦神疲,劳累过度,该喝点参汤补补。”

金枝舀了一勺在唇下轻轻一吹,小心翼翼凑到她嘴边。

奚画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登时便紧张起来,脸上笑得很僵硬。

不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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