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会这么地不快乐,望着他微笑时,眼中却有着一丝落寞……
当他拥抱她时,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直到她主动开口说要回台湾时,他才恍然惊觉,她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拥有的是爱情假相,却故作无知,配合着表现出沈醉在幸福中的甜蜜姿态……
将脸埋在掌中,一室的冷寂,如虫蚁般寸寸啮食心灵。
即使没有爱情,他们曾相伴、相知了这么长的年岁,如一束温暖,日夜守候在他身边,如今,空荡荡的心、空荡荡的房子,好旁徨……
门铃声在耳边响起,他不想、也没有移动的欲望。
他知道来者是谁。这阵子,她总是往这里跑,煮些一点也不怎么样的食物荼毒他的胃,想尽办法找他拌嘴,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再陷入悲伤漩涡……感觉得出,她极不放心他。
门铃声持续响着,像在和他比固执,他终究还是投降了,起身前去开门。
“怎么那么慢呐!你在睡大头觉哦?大白天的,猪八戒……”
淡瞥她一眼,没心思和她抬杠,转身倒头又窝回沙发上。
过没多久,厨房窜出阵阵可疑白烟,他翻了个身,不予理会。
再过一会儿,愈来愈厚的浓烟传来,整间房子陷入阵阵的烟雾弥漫中。
一开始,左邻右舍还会来按他家的门铃,关心发生什么事,甚至还有人误以为失火,打电话叫消防车,但是次数一多,所有邻居对这景况也渐渐习以为常了,甚至还可以在阵阵白烟窜出窗口的同时,一边吃饭一边当作是在雾色迷人的擎天岗野餐。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不意外的,浓烟通常会伴随着乒乒乓乓、锅碗瓢盆落地的声响传来,合音是适时伴奏的女性尖叫,最后,一阵不太称得上香味的……复杂味道传入鼻翼。
“喂,起来吃点东西!”伸手推了推,他没反应。
手肘顶了顶他,还是不鸟人。
耐性用罄,一脚往他尾椎踹去。
“姓江的,你到底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一把火烧了你家厨房!”
江孟擎终于懒懒地抬起眼,终于有了回应。“我以为你已经在这么做了。”
那斜眼一睨,似在提醒她前几天的事。信心十足地说要煮盘焗烤义大利面给他吃,并且在他用眼神质疑这句话的可信度时,拍着已经很平的胸脯打包票,绝对让他赞不绝口,美味到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然而事实是,为了那碗味道让他极度后悔自己还活在世上的义大利面,他拉到差点脱肛,甚至还得帮忙灭火,以免赔了肠胃又折屋。
言子苹呼吸一窒,差点气坏五脏六腑。“那、那是因为……我不熟练嘛!”枉费本姑娘煮得那么辛苦,居然不领情。
她开始挽起衣袖,打算在他摇头说出一个“不”字时,立刻扭断他的脖子。这辈子她还没为谁下厨过,敢不捧场就给她试看看!
江孟擎淡淡扫了她一眼,拿起筷子一口一口没什么表情地吃着。
“有进步吗?”蹲在他脚跟前,双手托腮,明亮眼儿眨呀眨,期待地看着他。
那模样,多像讨好主人,等待被安抚的狗儿。
他顺应民意点头。“有,进步很多。”
起码,胃不会再痉挛,在吞得下肚的等级内。
言子苹看他的表情有些惊异。
老爸曾半开玩笑地说:“能够冒险犯难吃完你们母女做的菜的人,基本上已经具备娶你们的资格。”
那时,她还哇哇叫地抗议。什么嘛,她那么廉价哦?这样就能娶她了?
现在,她却突然有点明白老爸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