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緊張地掌心流汗,手心濕軟,花了手機屏幕,連忙用袖子擦了擦,『滴』一聲,電話被誤觸撥打。
她頭皮發麻,那邊沒等她反應過來,電話就被接通了,微弱的呼吸聲順著電流傳遞。
「哪位?」略微沙啞淡漠的嗓音輕輕搔在她耳畔,帶著介於少年和成年之間的青澀性感。
許檸有瞬間被蠱到,連忙輕咳一聲,放低聲音說:「黎嘉譽同學你好,我是許檸,我這邊有點事情……」
「滴——」黎嘉譽那邊毫不猶豫地掛斷。
許檸話還沒說完。
她握著手機愣了兩三秒,有點生氣。
哈?掛她電話?憑什麼掛她電話!
許檸剛才那點兒忐忑,被黎嘉譽掛電話的行為殺死的一乾二淨,飛快又撥過去。
這次那邊甚至連接都沒接。
許檸不死心,接連撥了兩三次。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就變成了「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關機了?
許檸腦子糊住,她又不是討債的,拒絕也要跟她說清楚啊!幹嘛掛她電話?沒禮貌!
因為黎嘉譽掛的那幾次電話,許檸連做夢都是給他打電話被拒,夢裡她因為這事兒哭得淚流成河,就連學校的操場都看不下去了,開口安慰她,告訴她不開心跑個八百米就好了。
雙重噩夢buff疊加,許檸整夜沒睡好,渾渾噩噩起床,不到六點就頂著黑眼圈準備出門,腦袋頂上都好像在冒小星星。
她過早的出門,引起了白濛的注意,他嘴裡還叼著牙刷含糊問:「這麼早去學校?」
「早上要去訓練。」許檸半死不活道,她上下眼皮快要粘在一起,但強打著精神,臉頰還帶著剛從被窩裡起來的紅暈,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好欺負,又有點憔悴。
白濛愣了一下,然後樂不可支,牙膏沫都嗆了嗓子,他咳嗽幾聲,幸災樂禍:「行啊,我們檸檸現在這麼棒,報了什麼項目?」
「三千米。」
白濛失去他堅持了十幾年的表情管理,五官猝不及防地皺在一起,以許檸的運動天賦,他以為她頂多會重在參與一下。
等回過神,他馬上換上一副節哀的表情,說道:「你等等。」然後扶著牆踢踢踏踏跑去臥室。
許檸當他的是要做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於是停下動作,手扶在門把手上,等他回來。
她困得上下眼皮都快粘到一起了。
沒多一會兒,白濛翻箱倒櫃完回來了,手裡抓著一把粉紅色的創可貼,塞進許檸的校服上衣口袋裡,然後拍拍她的書包,把她踉蹌著拍出了家門。
他倚著門框,格外風騷揮手,說了句:「不知道這些夠不夠你用,省著點,再見。」
然後「砰」一下關上家門。
許檸的髮絲被門關起的氣流吹動,她氣鼓鼓,手揣進上衣口袋裡,捏住那沓剛剛他塞進來的創可貼。
什麼好玩意呢?一塞一大把。
還問夠不夠用?她又不會跑著跑著就摔跤!就算摔也用不著這麼多,能貼滿全腿了。
什麼雙胞胎相親相愛都是假的。
許檸對著空氣,想像著白濛的臉,揮了兩拳,然後才扶著樓梯往下走,步子挪動的艱難。
長久不運動,昨天只跑了四百米,現在腿酸痛的就跟要斷了一樣,現在他們家一共兩個人,都成瘸子了。
許檸只一想到未來還有為期半個月的訓練,就頭皮發麻,她盯著樓梯思索了一會兒,要是自己從這兒滾下去,也摔斷了腿,是不是就能躲掉……
她又摸了摸那沓創可貼。
就算躲得過這次,也躲不過體測的八百米,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