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嫁到了瓜洲,儿子在金陵府做小本生意,娶了妻,在岳家的照拂下过得挺好。
要不干脆去金陵府?
老夏心里这么盘算。可是想想,自己老夫妇两个,当初选择留在广陵,就是喜爱广陵这里的风物,再加上老妻念着内侄无人照拂,所以才一直留在这里。
“走吧,老夏!”戴存柯不耐烦地说。他身后有两个家丁晃动着身形上来,就要去拉扯老夏。
老夏这才省过来,原来戴存柯存的是这个主意。而自己的危机,实则就在眼前,若是今晚不能安全脱身的话,别说是去金陵了,日后的人身自由都不能保证。
姚家小院的门一开,姚十力站了出来,挡在老夏身前。道:“戴家的这位,不晓得行几的爷们,你这是想做什么?”
戴存柯见姚十力语存轻视,心里暗自恚怒。他晓得姚十力的。当下说:“你又不姓夏,这关你什么事儿?起开,一边去。”
姚十力自然不动,挡在老夏身边,道:“你又不姓夏,又不姓‘官’,你凭啥要带了我姑父去。”
戴存柯笑道:“老夏,你躲来你内侄这儿也没用。我另寻个人来劝你。”
说话间,戴存柯从身后又拉了一个人出来。老夏见了吃惊地道:“老洪?”
那人正是老洪。老夏这才明白了为何戴存柯竟然这么快,自己刚刚带着老妻搬来姚十力这里。那边戴家已经得了消息,带着家丁赶了过来。他想来姚家暂避的事情,事先只说与老洪一人知道啊!
老夏瞪着眼睛望着老洪。
老洪一脸的惭色,似乎不敢抬头看老夏,嘴里嘟嘟哝哝了半日。最后道:“夏桦啊,看来你还没有想得太明白。我们只怕是这一世,都得拴在戴家啊!若是去了别处,哪里还有那么好的日子过。”
老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老洪,你说什么?”
老洪嗫嚅了片刻,终于软软地道:“眼下作坊里的日子是过得紧一些。暂停了薪饷。又不是以后不发了,咱们难道不该是与戴家同舟共济的么?”
老夏听他提了工钱的事儿,一时忍不住气,大声说:“以前比这日子要难的时候有的是,可是戴家什么时候停过作坊里的薪饷的?眼下戴家对作坊不重视,叫这么个啥都不懂的人看着作坊。既然不重视。咱为啥还要死皮赖脸地在别人这儿待着。我老了,我愿意退,为何我就不能退了呢?”
他这话说的大声,可惜戴存柯带来的人,没有人是戴家作坊里的伙计。戴存柯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老夏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也晓得老夏回当中揭他的底,所以他把所有可能受到老夏影响的人,都一概锁了在作坊里头,不许人出去。
老洪叹了一口气,对老夏说:“夏桦啊,你平平气,好生想一想,作坊的薪水,已经扣了好几个月了。那个时候,戴存柯大爷根本还没有过来。这,这作坊的这么多安排,是戴老爷子的意思啊——”
老夏似乎一下子被老洪戳中了心思。他早就暗暗疑惑,眼下被老洪一口喝破,震惊、愤怒、自伤,这些情绪,一一涌上了老夏的心头。他喃喃地道:“果然,回不去了啊!”
老夏的话,自然是指当初那些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日子,是再也无法回去了。老洪明白他的意思,神色也是黯然。而戴存柯笑了一声,道:“怎么回不去了,来人,带老夏回作坊去。老夏,作坊里专门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你就安心在作坊住上一段时日,戴家必定不会亏待你。”
他话音刚落,手下的家丁就又上前几步去扯老夏的袖子。
姚十力突然大喝了一声,“住手!”跟着紧紧地护在姑父身前。
这时候姚十力身后,傅阳也从姚家院子里转了出来,打了声招呼,道:“堂叔——”他这称呼随戴悦。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