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出话来,傅老爷子却冲口来了一句:“广陵的铺子不关咱家的事,是老三家开的,老三家,早在十年前就分出去了。”
傅老实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有些感激地朝傅老爷子望了一眼。傅春儿也觉得傅老爷子这次做得对,不过她惊异的是,傅家竟然结亲之前,没有把这话给王家说清楚,弄到现在人家问到头上来了,这多被动啊!
王氏似乎早就在等傅老爷子这句话,她笑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自然有人帮她说话的。这时候王氏的母亲王郑氏站了出来,说:“吓,亲家母,当日你不是早就说与我家得知,小四是在城里自家铺子里做工的么!怎么,原来没这事,原来你家没铺子。你家这算什么啊!这不是说假话坑咱家么!”
这王氏家里,其实颇为艰难。王氏是长女,下面与傅家一样,也有四个小子,小的两个还是满地乱跑的年纪,大的两个也只与傅坚傅强年纪相差仿佛。家中只得一个长女英子算是能干活的,眼下嫁给傅家。王家是满心希望女儿能够嫁得好些,最好还能自己当家,这样可以随时贴补贴补娘家这头。
偏生当时傅家急急忙忙为小四找媳妇,相中英子是长女,也能干,与傅家又算是有同乡之谊,因此便匆匆合了八字定下来的。当时王家确实曾经暗示过嫌傅家给的彩礼不够多,但是傅家也是按照普通乡里人家结亲的常例给的,王家也没好再说什么。但是王氏的父母没少撺掇自家女儿,说是要成亲之后,尽快将分家的事情定下来,这样小四多少能在城里的铺子那里分上一杯羹,王家也好将几个小的往广陵城里送送,一来家里压力小些,二来也有望在广陵城里谋个前程。
于是,今日新人向父母敬茶之后,没过一会儿,便有了这么一出。
“亲家呀,当时我也就是提了一句,我只说小四在城里铺子里做工,我有说这铺子最后能落到小四头上不?”傅老太太强自说着。
“亲家太太,你可千万别欺我乡下人不晓事。当日说亲的时候,说的真真儿的,说是小四在自家铺子里做活。若是已经分家的儿女的铺子,你会不要脸地说是自家铺子么?”王郑氏反问过去。
这下子堂上人人尴尬,包括傅老实在内。他就是那个早就被分家分出去的儿女,而这十余年来,傅家老两口哪里曾有半分真的当三房已经分出去了?三房手中但凡有点闲钱,便用来置办给江都这边的孝敬。三房的东西,傅家老两口,外加大房二房,有哪样不是看得好,或是有点用,就张口讨过来的?小四的事情更是如此,如果不是傅老爷子出面软施压,傅老实哪里会接受小四来帮工的,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样那样的祸事。
可是傅老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家父母这样的做法,甚至只是一个说头,落到世人眼里,竟是“不要脸”三个字。
“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傅老爷子听听这话说得有点不堪起来,连忙出面来圆这话头。“当日小四与你家闺女,也是两家相互有意,再合过八字,才定下的这门亲。咱们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儿女能长长久久地过日子,如何只是为了铺子家产,就先让儿女们闹将起来了呢?”
“再说了,当日要的彩礼数目,你们家也是同意了的。你们家养大一个闺女自然是不容易的,可是就拿这份彩礼到四里八乡去问问,我傅家可有亏待你们王家了没有?”
说到这里,邵村长点了点头,开言道:“王家的,老傅说得没错,我看了这么多娶妇嫁女的,傅家给的不算少了。”
“是呀,我们做舅舅的,四个外甥在我们眼中一视同仁,你要是觉得这分家有什么分的不公平的,尽管往外提,大家都可以商量。但是傅家没有什么铺子,这没有的东西,我们肯定没法分给小四。”
王郑氏听这几人说话,觉得都是偏向傅家的,当时心一横,往地下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