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傅三爷这不刚去,你这也太……坑人了吧!”
傅春儿对傅阳说:“你见过哪里有人抓到贼以后,先留在家里,等确认是不是亲戚之后,再送官府的么?”
“广陵府也不会那么勤快,这么一大早就问案,而且……”傅春儿皱起眉头。厌恶地看了一眼皮油子,说,“若真是亲戚,回头再保出来也不迟。只怕咱家不会有这样的亲戚。”
她刚才与姚十力说了几句,就是教姚十力怎么在傅元德夫妇面前说话的。要是这番话说出来。傅元德也能承认皮油子真是傅家亲眷,那就定是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正经亲眷,如若不然,又何必在乎那点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所谓“亲戚”关系。
傅老实与姚十力往江都那边去得早,上午就赶到了邵家村,寻到了傅元德。在傅元德夫妇面前,姚十力将前因后果一说,果然不出傅春儿所料,傅元德哪里还敢当着提皮油子是“亲戚”这话,只匆匆撇清都还来不及。
广陵府那头将这当做一桩普通盗案接了,雷老虎手下的两人,一口咬定了就是皮油子私配了傅家库房的钥匙,要他们去拿货。两人还赌咒发誓,绝不知道是贼赃。只不过广陵府也没有全信,但也没有深究,只是每人打了五棍子了事。
然而皮油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打了二十棍,打得皮开肉绽不说,还被判了坐监半月。
皮油子坐监之时,傅阳去探视了他一趟,稍稍打点了一下广陵府的衙役,安排人给皮油子上了些药,又令他伙食上稍稍改善了些。
皮油子有气无力地问傅阳:“东家少爷,连我家正经亲戚都不认我这个人,你被我坑过的,还管我作甚?”
傅阳淡淡地说:“我不是管你,我是觉得你这人被雷老虎坑了,怪可怜的。”他弯下腰,在皮油子手边塞上了一小锭银子,道:“日后你要继续在广陵府估计会很难,不若去别处讨生活吧!”
皮油子一时愣住了,他极费劲地将那一小锭白银藏在了鞋子里。这几日他早已将这些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想了个遍,他第一恨之人,就是雷老虎,那人明显就是自己策划了一堆针对傅家的事情,最后被傅家发现之后,却将自己做了垫背的;而第二恨的,是傅元德夫妇;傅家这里,他原来也一样恨得牙痒痒的,见了傅阳这般,心中却稍微起了点变化。
然而傅阳此举,也是出于傅春儿的主意。她倒并不是发了什么善心,只是不想将皮油子逼到绝路上,稍留一点余地而已。
只是她不曾想到的事,这样一点点善意,竟然在若干年之后,拉了傅家一把,也救了傅阳一条性命。
二百零二章 巡店
转眼到了八月上旬,正是金秋送爽的时候。这时候,傅家虽然已经将开始做这妆品以来,最大一笔订单的货给出了,但是傅家人还丝毫不曾闲着。
在给彭家备货的这段时间里,刘家的订单又到了。除此之外,原先还在观望之中的陶行商与魏行商也写信过来,却只单要了冰麝油一样。一时之间,广陵城中,“冰麝油”风头最劲。然而“馥春”的“冰麝油”却始终低调,坚持走低价路线。
直到这时候,八月中秋就在眼前了,广陵城中才又渐渐流行起来一种礼盒——在锦盒之中,装了四件妆品,分别是冰麝油、桂花油、鸭蛋粉和胭脂。所有的妆品都用瓷瓶或是瓷盒装着,盒上绘着工笔的梅兰竹菊,还用小楷各题了一首应景的诗词。
不知为何,广陵城中竟有传言,傅家这件锦盒,上面的题字竟是出自广陵府去年轰动全城的解元公纪燮之手。因此不少人,即便是男子,也有对这样的妆品“礼盒”极感兴趣的,觉得这种礼盒风雅非常。只是这锦盒傅家并不发卖,只用来自家送礼。只有与傅家走得近的一些人家才得了些。惹得不少人每日都会去一趟徐凝门外的“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