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傅春儿写的信纸,说:“傅家表妹给写了十几道方子,都是家常小菜,说是你平常吃得觉得不错的。”
钱铄很是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傻笑。
而傅家那头,日子则过得十分平静。傅阳试了不下上百遍,终于做了一种自己满意的白芸香出来,虽然十月十一月下销量不大,但是进了腊月开始,反而这棒香成了下铺街铺子里销售的大头,头油与香粉,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腊月头上,傅家人就翘首盼着老刘的船赶紧回来,然而到了腊月初五,傅阳从钞关码头回来,却只能对着满脸期盼的家人摇头,说:“还没有消息!”
“这怎么办才好——”傅老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老曹那头借的款子,现在家里的现银,最多只能还上一两成。阳儿,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傅阳想了想,说:“爹,你先莫着急,当日跟老曹说的,是腊月十五之前把款子还清。但是如果真的刘行商的船没回来,就只能跟老曹打招呼,看看能不能把还款的日子往后延一延,最多咱们家延期的那段时间里,多给老曹几分利罢了。”
傅老实一直在搓手,说:“这不好吧!离年关近了,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咱家不及时还款子,老曹那边想必也是犯难的啊!”
傅春儿心中有数,知道富春和漕帮有底气在广陵开钱庄,就是因为自己的现金流与别人不一样,是反着来的,所以才有这样的底气。然而傅春儿所忧心的是,如果自家这笔款子往后拖,是不是就算有了“不良记录”了,广陵的商家,将信用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眼下虽然借钱的是对自家知根知底的老曹,可是万一这等“不良记录”传扬了出去,对“馥春”一定不好。
尽管大家都着急,这刘行商的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又过了两日,傅阳悄悄地将傅春儿叫到了作坊里,对她说:“春儿,我听说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你先不要让爹知道,然后再帮我想想办法。”
“什么?”傅春儿觉得心咯噔一提,“难道是那刘行商?”
“是,只不过消息还不确实,我只是在钞关码头听人说了一句嘴,说是刘家有一艘船,在江上出了事。”傅阳虽然解释说消息还不确实,但是看得出来他心中还是紧张得很。
“不会吧——”傅春儿心里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日仇爷有与你说过货款他作保么?”
“但是那刘行商在江上折损了船只乃是天灾,我也保不定仇爷能不能作保。而且我也不想真就当初作保的那话说嘴,这样以后人家未必就愿意再与咱家做生意了。”傅阳看上去也甚是烦恼纠结。
“哥哥说的也是——”傅春儿心里算了算,“如果真的折损了这批货,我看富春那头的款子,年前是一定还不上了,我看,还是将家里的现银凑一凑,腊月十五之前,先还上两成,这个年我们过得俭省些,等过了年,到了三月,看看铺子和仙女镇这边的流水差不多能做到那么多了,再还老曹那边的银子。”
“实在不行,我就再给老曹送两道点心方子,把他先哄好了,再说其他。”傅春儿安慰哥哥,“毕竟老曹、仇爷他们与咱家往来的时间已久,而且刘行商要是真在江上出事,漕帮也肯定知道。应该不会责怪到咱家头上。”
“妹妹,辛苦你了——”傅阳感激地望着傅春儿。“这事情在有定论之前,先不要让爹娘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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