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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9年7月17日,瓦格拉姆战役后的第11天,军医官图里奥给拿破仑写信指出,野战医院缺乏基本的医疗条件,当他从西班牙回到罗堡岛时,感到“从医疗的角度,这里除了军医的献身精神以外一无所有”。而军医中只有少数人在医药学校或医院受过正规训练,大部分人即使在民用医院也是不合格的。
在埃斯林,军医尽一切努力在露天为伤员做外科手术。为了保护伤员免受日晒雨淋,他们在河边用芦苇秆搭起披屋,屋顶上盖着从死人身上剥下的大衣。“伤兵忍受着饥渴的煎熬”,由于缺乏食物,骑兵的战马被屠宰,并用死去士兵的盔甲打造成锅盆进行烹煮,因为野战医院里连食具也十分缺乏。至于水,只能喝多瑙河水。“军医眼看大量做过手术的伤员死于破伤风,因为他们的绷带是用肮脏的擦拭大炮的棉布做的。”大量的伤员都没有病床,只能躺在泥泞潮湿的地上。
第三十章 瓦格拉姆(4)
“对于这样一支庞大的、组织复杂的军队,”图里奥继续说道,“不仅缺乏医疗条件,而且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不具备。我斗胆地告知陛下如果佩尔什的成立军医团的建议能够得到实施,将会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在瓦格拉姆战役中)我们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但是,随着炮火的持续轰炸,伤员的人数急剧增加,(野战医院)很快就人满为患了……结果,医院的次序大乱。我曾看到一位切断手臂的中校躺在一堆粪肥和乱草里——而普通士兵的遭遇更是惨不忍睹!”
没能送进医院的伤兵只能无望地躺在他们倒下的麦田里。7月的炎炎烈日使很多这样的伤员死于饥渴,几天之后,田野里仍然有成千上万这样的死尸,“他们的伤口里涌动着蛆……遍地是残肢断腿,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恶臭”。活着的伤员被人遗忘,眼睁睁地看着蛆将死难战友的尸体一点一点地吞噬,不少人因此而发狂。有些伤员的躯体被弹坑半埋着。“许多这样不幸的人在五六天后才被人在麦田里发现,还剩下力气大声呼救,或把军服挑在刺刀上摇晃……有些虽然活着,早已奄奄一息。但他们能活下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他们是靠)喝自己的尿液活命的……瓦格拉姆战场上收集的大部分伤员都没有能够逃脱死亡的魔爪,他们的舌头肿胀得伸出嘴外,有的到医院不久就死了。”输血在那时当然还是不为人知的。
由于人员缺乏,许多仅经过3周培训的医疗护理员也参与做大量的截肢手术,军医只负责“用粉笔给这些伤员的切口画上标记”。这类“手术”的存活者几乎没有,而切下来的残肢断腿和器官则堆积成山。伤员和大量的感染病人混住在一起。许多伤员还是未成年的新兵。
尽管如此,法国军队里仍然没有有效的医疗卫生组织存在。图里奥最后说道:“随着战争的升级和武器的更新,军队的医疗护理必须跟上作战的要求。”幸运的是,图里奥又添了一句:“皇帝陛下的伟大功勋绝不会因为法国军人的流血、流泪和极大痛苦而有丝毫影响。”
法国的香巴尼和奥地利的梅特涅于8月18日在阿尔腾堡开始和平条约的谈判,但是奥地利讨价还价,谈判毫无结果。9月9日,拿破仑再也不能忍受“阿尔腾堡的闹剧”了。当弗朗西斯一世派他的使者前来见拿破仑时,拿破仑给奥地利国王带去了令他发抖的强硬口信:如果奥地利接受拿破仑的条件,还可以保有自己的领土,否则他将从哈布斯堡手中剥夺走更多的领土。拿破仑可以惩罚有千年历史的神圣的罗马教皇,也可以将奥地利王国从版图上抹去。目前,弗朗西斯一世是拿破仑在欧洲大陆上最顽固的对手,拿破仑要让他俯首帖耳。
但是,弗朗西斯一世不甘心付出拿破仑在条约中提出的如此巨大的代价,他拒绝考虑逊位的问题,为此他继续与拿破仑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