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国光一直都很沉默,从不主动参与对话,只有在亲戚向他寒暄,问他学习之类的事情时才会礼貌的符合。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很有出息,便夸讲手冢爷爷教导有方,说在手冢国光身上能看到所有日本男子该有的气概。
季瞳想起她小的时候最讨厌走亲的原因之一,貌似就是讨厌他们老套的问题。
假使你在念书,那么成绩永远放在第一问,假使你上班了,那么对象永远放在第一问,她想原来这规律在哪边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虚伪。
饭吃到一半时他们这桌来了个老头,季瞳一见他,含在嘴里的汤差点没形象的喷了。这老头她见过,就是那天那个什么也不买干问她要水,要了人又闹失踪的人,她觉得这世界还真小,小的可以巧成这样,怎么就在这儿撞上了。
手冢爷爷举着酒杯跟怪老头开始聊天,怪老头在空挡里又有意无意的看她,季瞳的胃口一下减去大半,忍着头皮发麻压低了声音问手冢大叔,“大叔啊,他是谁?”
“小瞳干嘛问这个?”
“没,就好奇。”
“好像是爸爸的朋友。”
“这样。”
季瞳还是觉得不舒服,就扭头去看手冢国光,见他依然不动声色的解决食物,仿佛周遭一切都是不存在般的平静,心情立刻又好了许多。她催眠自己这都是幻觉,让自己别总是乱想。
婚礼到五点左右临近尾声,新娘新郎开始答谢,季瞳除了怪老头外什么也没留意,就记下了手冢国光说的最多的话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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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住的是旅馆,木质解构的外墙感觉很日式,但也有些年数,外表显得残旧。
季瞳和手冢彩菜一屋,手冢国光和手冢大叔一屋,手冢爷爷独自一屋。
东西放好后就去泡汤,浸在几十度高温的水里,一整天的疲惫消散的无影无踪,季瞳总算明白日本人迷恋它的原因了,实在是有说不出的畅快。
和手冢彩菜聊天,聊家长里短,各种事,也有不免让季瞳脸红的,但因为蒸汽充足也看不太出。
泡了一刻钟,便起身穿上浴衣离开。
门外是同样穿着浴衣的手冢国光,低着头站在鞋柜处等待,季瞳掀起帘子的一刹那就注意到了。他见她们靠近,淡淡的说,“去喝杯热牛奶吧,一会好睡。”他的眼睛明明是看着他母亲的,季瞳却觉得自己的头壳都要破了。
但最终她还是没能和手冢一起和热牛奶,因为在取东西时,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一个未接来电,喉咙猛的一紧,兴致去了大半。
季瞳一个人边拨电话边走到旅馆后花园,随便找了石接坐下,身旁是几颗开的正好的枫树,她一直听闻轻井泽的枫树有名,漂亮,却从未亲眼见过。可现在,她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却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
她心跳合着铃声的节拍,咚咚咚咚——
没一会儿,电话那头就换成了格外有磁性的嗓音。
是草薙岚。
“小瞳,玩的开心吗?”
“嗯,挺好的,岚你找我,是有急事?”季瞳明知故问。
“我想问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岚,其实……”欲言又止。
“嗯?怎样,是有难言之隐?”
季瞳用力深呼吸,良久,才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般坚决的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的要求,我想我不能答应。”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拒绝会令她生气,搞不好工作的丢了,却不料草薙岚只是呵呵一笑,说,“没关系,小瞳不要觉得为难,是我太突兀了,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帮我,我随时都等着。”
她的语气那么轻巧的说着“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