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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2 / 5)

了一颤,却又硬撑着说下去,“我再也不能嫁去陈家,至多五日后,我自然回这谷里来,你在这里,我便随你去,你不在了,我便在这墓里呆一辈子罢了!”

她转身就迈出数步,听猎天鹰在身后喝了一声:“你站住!”

她心中甚怒,心想你让我站我就站么?便不理会,径直飞奔,却觉得身后两声尖啸,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她转身扬臂,一左一右,擒在手中,却是一怔,左手中是那枚胭脂结,右手上是一锭白银。

“这结子本来是你弟弟的,还给他。这银子,你拿去买几件衣裳。”猎天鹰蓬乱的发下,是一双揪紧的眉眼,分明是愤怒之极却又强忍着。他说完话,便转过身去不再睬她。

隔着一泉清水,李歆慈捧着这两样东西,怔愣了片刻方才麻木地转了身。走了一箭之地,终于又忍不住回眸扫了一眼,却只见他背身僵立,这瞬间,痛惜与委屈,便如两把握在蛮鲁武人手中的刀子,稀里哗啦毫无章法地在她心中绞杀了一通。她一路走一路回味着,渐渐分不清那一刻她痛惜的人是自己还是他,也分不清那委屈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

这么痴痴地想着,出了山岭,随意购了套衣裳,佩了柄长剑,她重新踏上了栖霞山。眼前景物渐渐熟悉,往日的一切一切都逼来,近在眉睫。而她脑中竟不能分出一点空隙,去筹算那即将要处置的混乱局面,只反反复复地转着一个念头:“这孽缘,这孽缘……”

李歆慈没有料到,当她再度踏入嘉仪堂时,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咀霜的尸首。

她扑在书房外的小隔间里,面孔上鲜血凝结,脚压在小隔间里倾倒在地的书架上,精钢锻成的暗格在风中摇晃着,哐当响个不停。

这里存放历年积累的银钱账簿,向来只有李歆慈与咀霜两人各掌一把钥匙。李歆慈抹过她圆瞪的眼,这细致冷静的女孩儿,死去时却似乎正处于狂乱之中。

李歆慈的悲愤与疑虑都蒸腾着,仿佛火烧一般。

她推了窗,喊杀声隐隐传来,屋宇上空,仿佛正凝着一团血滴化成的云团。归鸿成列,低鸣着穿过这不祥的云色,仿佛轻烟数缕。

正是八月初,天时阁那边的枫林已经红透。这是栖霞山闻名的秋景,然而此时满目胜景尽化作肃杀之气。

“我既回来,总不能让你平白死了。”李歆慈用袖拭净咀霜面上半凝的血,径直往天时阁而去。

一路所见,四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她此次回来,不想让人知道她还活着,因此并没有与往日部属们会面过,此时李歆慈心中惶惶不安,难过之极。

李歆慈回来时,委实没想到情形已崩坏至此,然而她还能做些什么,却也是一片茫然。到天时阁墙下,里面似乎还算安静,一枚明艳的叶子悠悠飘下,她拂叶轻轻跃上墙头,抬眼看那院中古枫,依旧如幼时记忆中一般挺拔颀秀,枝叶重重叠叠地伸展开去,几乎将院落全然覆住。树间尤有雀啼,便显得格外清幽。这古树仿若隔绝了时光的流动,让这院落寂静如初。

然而,当她再度由古枫枝间跃入穿厅天窗时,却听到了抽泣之声。

“母亲?”

她顿时从窗口一跃而入,奔向卧房的门,赵夫人的话,渐渐清晰。

“我悔不该当年没有随赤阳去了,如今要看到这一场……冤孽呀!”

“夫人,你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这是漱雪慌乱地叫着,有什么东西应声滚在地上。

李歆慈踢开门,迎面撞来一把圆凳,再一抬头,见母亲颈上挽着段白绫,被漱雪抱紧了,两人尚在挣扎不休。

听到李歆慈开门声,两人惊得一起抬头。

“母亲!您这是干什么?”她顿时明白方才赵夫人想干什么,不由惊得浑身打了个战,扑过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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