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视死如归破釜沉舟的悲壮境地了。姜彻仿佛看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由鞭子催着走向刑场,身后“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九个大字鲜血淋淋。
魏宁换了个姿势坐好,继续吃,笑笑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还能挖矮瓜墙角?你肯接受他,我这是喜闻乐见啊!真别说,你俩挺配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看戏看到现在,我就搞不懂一点。”
他敛了笑容,看向姜彻,正色道:“你对他这么好,图个啥?”
姜彻将烟抽尽,枕着胳膊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图个啥啊……”
魏宁看他,心想这人长得没多面善,看着也不傻,怎么就缺个心眼儿,让一小屁孩儿玩得团团转。
过了片刻,姜彻说:“我小时候没爹没妈,在街上混日子,被姜叔捡了,才有今天。你说他图啥?”
魏宁对他身世了解不多,并不多问,说:“有人送终?赖好算个儿子。”
姜彻笑:“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有吃有穿,挺好。要是真他妈一辈子是个光棍,也凑合。等我老了,程锐要是还记着我,来上柱香,也算留点纪念,没白活。还能图他什么?”
魏宁嗤了一声:“你这标准也太低了,别人赖好找个老婆,还能在世上留个种。”
“你自己不还是光着,管我?”
“我是自己乐意,你这叫逼上梁山,能一样?”
“没啥不一样,我还比你多个家人!”
“还真当儿子了?”
“……谁知道,叫这么多年哥,叫着叫着,就成一家了。”姜彻淡淡地笑,尾音拉长,带着浅浅的无可奈何,像一声叹息。
魏宁把瓜子收好,忍不住又说:“哪天长大了,谁知道飞哪儿去。”
“远一点儿挺好,有出息——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跟程锐好吗,这时候反悔了?”
魏宁啧啧道:“你俩真好了,我看什么戏去?”见姜彻挥手敲他,呵呵一笑躲开二尺,“看了这么久,我这是旁观者清,要我说,你这辈子该栽矮瓜手里了,心太软,心眼儿又实,现在挺潇洒,到时候人家真不要你了,你就自己哭去吧。”
姜彻不理他,岔开话题:“你呢?真不打算结了?”
魏宁斩钉截铁:“不结,一个人自由。”
姜彻笑说:“那我找你哭吧,都是兄弟。”
“谁跟你兄弟,这月房租还没交。”
“那你更得听我哭了,不看着我,找谁要钱去。”
魏宁冷哼一声,听了会儿又说:“挺好的,喜欢你的人要是不珍惜,更有的哭。还有,你打算跟人家好了,就认真点,那孩子神经细,还想得多,容易想不开。”
姜彻觉得他话里有话,想要追问,却看他神情萧索,便不再多说。
上次同床而眠,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程锐洗漱完回来,姜彻正披衣坐在床上看电视,目不转睛,拿他当空气。程锐下巴上还带着水,立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竟紧张得手足无措,
半晌,姜彻瞟他一眼,无奈道:“怎么了?”
程锐抿嘴,手指哆嗦着解扣子,耳根都红了起来,先前将姜彻压在床上的神勇一扫而光。不容易脱了外套,退毛衣时领口又挂在了耳朵上,拽了数次才取下。只剩下秋衣秋裤,屋里没有暖气,冻得他打了个寒噤。
姜彻向床里挪挪,关了电视,问:“要灯吗?”
程锐一惊,忙说:“不用。”
姜彻利索地将灯关上,拉好被子背过身去。
视野里一片漆黑。一直以来想要拥抱的温度近在咫尺。程锐钻进被窝,睁大眼睛,想要看着他。漆黑的碎发,裸露的脖颈,蜷起的脊背,肩膀处是两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