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到了杨奶奶跟前,仰头睁眼,满是儒慕地盯着拨浪鼓,杨奶奶偏不给他,把拨浪鼓藏到了身后。
急的虎哥儿迈着小腿绕道杨奶奶身后,嚷道:“要!要!婆,要!”
杨奶奶见他动作,一缩手,把拨浪鼓从背后拿到身前晃了晃,虎哥儿闻声又挪了回来,等他到了跟前,杨奶奶又把拨浪鼓藏到身后,如此反复三四次,虎哥儿竟是不得,立即坐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杨奶奶见他哭的厉害,忙把拨浪鼓往他怀里一塞。
虎哥儿拿到想要的东西,抽抽噎噎止住了哭声,奋力扶着桌子腿站起来,摇摇晃晃扑到琳琅怀里扭股儿糖似的蹭了蹭,眼里还含着一汪清泪,似在寻求安慰。
琳琅一肚子怜惜地搂着他。
杨奶奶心虚极了,左顾右盼,就是不看琳琅。
琳琅忍住笑,嗔道:“奶奶,偏你惹他,等哭的厉害了,奶奶又比我们心疼。
杨奶奶咳嗽一声,不提之前刚抢了虎哥儿的糕儿吃,便岔开道:“有你的帖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刚送来,你看看,再回帖子。”说着招了二妞去拿帖子。“
拿来琳琅一看,却是凤姐下的帖子。
杨奶奶问道:“谁下的帖子?”
琳琅没敢说是凤姐,便笑道:“是荣国府下的帖子,说省亲别墅已经建好了,诸事皆备,好容易能略歇一歇,有点子闲空,便请我后儿吃螃蟹赏菊花。”
杨奶奶听了,道:“既这么着,你去罢,只别告诉莫夫人。”
琳琅一笑,道:“我理会得。”遂回了帖子。
晚间杨海回来后,琳琅等他洗过澡,换了衣裳,正要说话,便见他脸色有些凝重,禁不住停下自己的话,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杨海道:“何曾有人惹我?只是想着明儿起要有小半年的功夫不能回家。”
琳琅闻言一怔,她本是极聪明的人,一旦西山大营全军整顿训练,自将至卒须得住在营中,便知必有极大的战事发生,且将在来年开春出征,但所有士兵却不得泄密,杨海自然也不能告诉她,遂垂头到:“你放心,我在家中会好好照料奶奶和虎哥儿。”
杨海幽深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愧疚。
琳琅抬头看见,柔声道:“你不必如此,早在当初,我就知道了你不能长久在家里,我也不会拘着你。你什么都不要想,在一心为国为民的时候,别想着马革裹尸,挣那什么武死战身后名儿,只要想着如何平安归来,别撇下我们娘儿们就行了。”
杨海抓着她的手,紧紧握着,久久没有说话。
琳琅又是一笑,到:“我们在家里,丰衣足食,也不求你升官发财,只求你平安即可。”
杨海道:“你放心,我如今有妻有子,还有祖母需奉养,自当倍加珍惜性命。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多带虎哥儿出去走走,也好解解寂寞。”
琳琅道:“我独自在家,有奶奶和虎哥儿,又何尝寂寞过了?况且又不是无所事事。荣国府才下了帖子,后儿我正要去一趟呢!”
杨海点头,一宿无话。
不说这一夜是如何恩爱缠绵,次日一早,杨海便收拾几件衣裳,住到营中去了。这一举动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杨奶奶红着眼睛送走了孙子,纵然琳琅一样,也得打起精神带着虎哥儿在她跟前凑趣。
见到虎哥儿一张笑颜,杨奶奶心情才安慰好些,想到杨海离家的日子越来越长,心里不觉对琳琅多了几分愧疚,琳琅却不以为意,反过来安慰她。
山上随军的家眷早就习以为常了,况如今只是训练罢了,送走男人后,依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串串门说说话,或整治自家的菜地。
宁孺人来找琳琅画了许多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