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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信物带回家去!”我理直气壮。
“不必了不必了!”四先生和紫儿两家一迭声的喊着,“我们已经记在心里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便将虎头糕在了放在石桌中央铺绢纸的漆盘里:“这个我留下了,以后这个就是信物,别年年争来争去的烦我!”看两家不大情愿又不敢反驳我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祖父在书房里说的那句话,便学着他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补充:“大家住的那么近,别伤了和气!”
还是小八送我回来的,除了他之外那两家人好像都不愿再靠近我了。天井里雪纷纷扬扬的,越下越大,我们走到灶间门口时,恰巧碰上冰鳍从里面出来,他捧着个不小的的陶钵,每天多余的饭菜都盛在那里面放在灶间前的空地上,一来不浪费,二来祖父曾说过老房子里都有些蛇鼠鸟雀,有这些东西吃,它们也就不会偷吃破坏了。看冰鳍捧着实在吃力,小八连忙帮他把陶钵接了过来。
冰鳍上下打量着小八,一转眼看见他身后的我,马上笑了起来:“很威风啊,偷吃的家伙!你的眼睛如果被他们拿走啊,伯母一定骂死你!”
“你怎么知道?”我瞪他,冰鳍指指灶间:“我一直在那里听嘛!”
我立刻火了:“还说呢!也不来帮我!都是你不好,饼是你扔坏的!”
我们就这样拌着嘴,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离开的时候,陶钵里已经空空如也;我也没追问身处灶间的冰鳍怎么能听见我和紫儿两家对话——灶间是座相对独立的小院,而我和小八是从主屋厢房里的门进的那座庭院啊。
至于瑞蟾居爷爷,后来我去点心铺好好谢谢他时,他告诉我那都是祖父生前的嘱托,祖父说一定要在他去世后的第一个除夕替我准备端午镇压蛇鼠毒虫的虎头糕,至于原因,他并没有说。
那两块虎头糕还真得很有效,直到今天那两家人也没再来找过我的麻烦。虽然半夜里躺在床上还能听见板壁里边传来他们的声音,也不过就是拌个嘴什么的,只要隔壁厢房的冰鳍一往墙上扔东西马上连我这边也安静了,不过至今我也没弄清楚这两家人到底在那里说话,因为从房屋结构看起来,我的床和冰鳍的之间,应该只隔着一道墙而已。
后来我也曾找过那个长满芒草的荒凉庭院,可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一无所获,不过倒是知道了一点:深夜路过灶间如果听见什么声音大可不必惊怕,那是也许白蛇或灰鼠在享用我们分给它们的粮食呢。
这才对嘛,大家住的那么近,和和气气的最要紧了!
曼珠沙华的黄昏
我的生日在农历七月初,而乳名叫作“冰鳍”的堂弟则在月末,那正是夏天恋恋不舍的合上眼睛的时候。仿佛一夜之间,从残留着盛夏燠热与潮湿的落叶里,无数纤细光洁的柔茎优雅的斜挑起凝固的火焰之冠冕——那就是曼珠沙华开放的样子。
一直都是这样,从我生日那天开始,随着曼珠沙华的盛开,一整个月里冰鳍都不太对劲。他情绪低落的原因,我比谁都清楚——“冰鳍,庭院里又开了好多曼珠沙华!真可怕,也没人弄它的球根回来,都从哪里冒出来的?”
“嗯。”
“这种花又叫彼岸花呢!为什么叫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嗯。”
“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它叫彼岸花是因为开在秋分前后,春、秋分前后又叫作‘彼岸’嘛!”
“离秋分还有一个多月呢,火翼!”冰鳍改变了他爱理不理的态度,“之所以叫这名字,是因为这种红花不知不觉间就从地下成片的冒出来,远看就好像来自彼岸世界的野火!”
“你这什么意思!”我也不高兴了,“一到快过生日的时候就阴阳怪气的,还不是因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