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一响,女子遂低下头,缓步踏上了镜月阁的台阶,踏入了那个金雕玉砌的牢笼。
次日一早,紫宸殿的旨意穿过王城微凉的青石板路来到晏府花园。王宣旨封晏远为抚远将军,率军驻守西北边关。晏远酒意未醒便进宫领旨谢恩,还来不及与他心爱的女子告别,便率着央央大军,远征西北。
乾元十九年,抚远将军归京,王城的棠梨花素白如雪,盈盈的柳絮漫天飞舞,着深水绿银纹百蝶度花长裙的舞姬从晏府花园的镜月阁一跃而下,只因那鲜衣怒马的少年唤了一声——扶桑。
他曾对扶桑说早已倾慕连翘,宫宴那日还偷偷去内宫想一睹芳泽,扶桑听了只是笑。即便晏远这样说,她还是相信晏远爱上“连翘”的瞬间是在他环住她腰的时候,正如司乐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般,在宫宴后向公主请旨的晏远,看上的其实是那个翩然作画的扶桑。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所有的忍耐与坚持都是源与对那个镜头的深信不疑,她清晰地记得晏远为她戴上玉簪,木槿花镶边的衣袖拂过她的脸惹过一阵微痒。
可是她错了,晏远早已认出了她,即使扶桑再次穿上那件水绿舞裙带上那只紫玉簪,晏远也能将她们二人认的分明。连翘始终是舞皆尽繁花的连翘,而扶桑那令人惊叹的卷轴舞不过是他向公主开口的契机。
世上既有连翘,谁还会爱扶桑。镜花水月,不过是一场空。
【终。】
“怪老天不公平么?”女子问。
男子摇摇头,沉吟了片刻才道,“怪扶桑未能成为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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