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
大姊透了口长气,接道:“哪知房间里只有祖姑姑一个人斜斜地靠在云床边,那道人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车厢中便也随之发出一阵透气的声音,“大姊”缓缓又道:“自此以后,你们也许不觉得,我却觉得祖姑姑的脾气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奇怪了,有时特别温柔,有时却又特别暴躁,我心里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又怎么敢说出来呢?”
说到这时,卓长卿纵是极笨之人,也已听出这丑人温如玉和那万妙真君尹凡之间,是有着如何不同寻常的关系。只是他若非亲耳听到,他便再也不会相信这冷酷的女魔头丑人温如玉一生之中,竟还有着这么一段事迹。
有许多他在清晨听了还不明了的话,此刻他便恍然大悟了。
只听这大姊又自叹道:“这几年以来,我暗中留心,那道人不过多久,便会上山一次,他上山的时候,你们也许有时也看到过,但是我知道,你们再也不会想到他和祖姑姑……唉,他下山的时候,我偷偷看到过几次,总是带着一个包袱,而祖姑姑宝库中的珍宝,却一天比一天少,有时祖姑姑也单独下山去,要过好久才回来,她老人家虽然不说,我可也知道她老人家下山是去找谁。”
静寂许久的吃吃笑声,此刻竟又响起,那顽皮的少女竟自笑道:“大姊,我猜出来了,这道人可就是叫做什么万妙真君的?”
第十二章 渐入虎穴
车马渐渐走人山区,山路更窄,也更为崎岖,驾车的车夫,显然也有不同凡俗的身手,在这狭窄、崎岖,而且渐渐陡斜的山道,竞仍能驾着这四马大车放辔而行,虽然行驰得也较慢些,但却已是极不容易的事了。
卓长卿虽然早已猜出这大姊的口中的道人,必定就是万妙真君,但此刻这少女说了出来,他心中仍不禁为之一跳。
只听这大姊冷哼一声,道:“你真聪明,难道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吗?哼——我真从来没有见过比你再恶的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把今天的话说出去呀——”这顽皮的少女立刻抢着道:“大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就是有人要杀死我,我也不说。”
大姊又哼了一声,却听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幽幽叹道:“这真教人想不到,祖姑姑还会上男人的当,我早就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呀,我这一辈子连碰都不要碰男人一下。”
这声音以前从未说过话,说话的声音又柔软,又缓慢,“大姊”听了像是颇有同感的样子,亦自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这姓尹的是为了要骗祖姑姑的东西,但是我一想,祖姑姑的一生寂寞,有个男人安慰她老人家,也是好的。”
这时那顽皮的少女似乎又忍不住要说话了,居然也冷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希罕哩,可是——大姊,这事你知道的这样清楚,又是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呢?”
大姊缓缓说道:“你们可知道,那穿黄衣服的少年,是谁的徒弟呢?”
她第二次问出这一句恬,车厢中的少女便一起“哦”了一声,恍然道:“莫非他就是这姓尹的徒弟。”
大姊的声音越发低了,道:“是了,他既然是那姓尹的徒弟,而那姓尹的,又和祖姑…你们想,这不是奇怪吗,祖姑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呢?”
车厢中响起窃窃低语声,似乎在猜测着这问题的答案,但附在车后来的卓长卿,此刻心中却已全部了然。
他知道这万妙真君目的达到之后,怎会再和这其丑无比的丑人温如玉厮缠下去,自然从此就避不见面。
而丑人温如玉一生寂寞,骤然落人这情感的陷阱,便不能自拔。
须知情感一物,就像山间的洪水似的,不爆发则已,一爆发便惊人,而且压制得越久,爆发出来也就越发不可收拾。
这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