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
她热泪盈眶的仰着小脸,祈求地望着他。
没有人能救在无间受苦的人。
他知道,但她非自己试过,不会信的。
她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背,很烫,很热,几乎灼伤了他。
他松开了手。
她的眼升起希望和感激,他差点伸手将她拉回来,但稍一迟疑,她便在转瞬间回身冲入那黑色的熊熊烈焰中,抱住了那遭业火焚身,痛苦得不断呐喊的魂魄。
没有用。
黑炎依然在烧,呐喊依然未停。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她几乎在碰触到那魂魄的瞬间就昏了过去。
恶业之火向来只会灼烧有罪之人,没造业,是不会被伤及的,更何况是入了仙籍的天女?
他一愣,立刻抬手止住了燃烧的黑色火焰,上前将昏倒在地的她抱起,但在起身的那一瞬,他看见地上有着长年累月被磨出来的粗糙刻字。
夜、蝶、舞。
那三个字,每一道笔画都很深,如同沟壑一般。
他抬首,看着那已奄奄一息,再次被寒冰侵蚀冻结的男人,即使被炼住,即使身上满是灼伤和冻伤,那家伙发红的双眼却依然紧紧盯着地上的字。
那么长久以来,他从未见过有谁能在无间留下痕迹。
被拘至无间的,几乎都已被怨恨蒙住了双眼,他们不懂得悔改,不认为自己犯了错,除了满心的愤恨与不甘,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再记得自己究竟在恨什么。
这人却记得。
阿塔萨古·龚齐吗?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人一眼,这才抱着天女,转身离去。
大的蟠桃,边笑着道:“我去去就来,你是要留在玄冥宫,还是会先回去?”
“回去。”
“那好,我回来就直接过去。”
老七说完,便兴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七弟消失在回廊上,他将手上的蟠桃收了起来,这才转身离开。
她跪坐在门内。
从玄冥宫回来,他就看见她跪在那里。
门外,有一只猫,黑色的猫。
他认得那只猫,或者该说,那只猫原来的魂魄。
它本是该在无间再待上千年,才能消除其罪业,却被她意外救了的灵魂。在离开无间之后,这家伙应是入了畜生道,谁知它啥事没做,在凡间修法成精之后,竟然跑回来了。
察觉他的来到,它转身面对他,露出尖利的牙。
他看着那只猫,良久。
不知怎地,她出现之后,事情似乎开始脱轨。
在她之前,从未有人能擅闯无间,至少在他接管之后,这种事从不曾发生过;在她之前,他也从未伤过无罪之人:在她之前,更从未有谁离开之后,竟然还蠢到自己跑回来。
“你不该回来的。”他说。
黑猫闻言,身上的毛全都竖了起来,连脚掌内的利爪都冒了出来。
看出猫儿的愤怒,怕它攻击他,云梦忙开口喝止。
“不可以。”
她话一出,它的戾气立时消去大半,但仍戒慎的瞪着他。
他挑眉。
“请你不要责怪它。”她开口为猫儿求情,“它只是因为无法进来,所以感到恼怒而已。”
他看着跪在门内的她,听出她言外之意。
她看似平静,但紧抿的唇显示出,她对自己被关在屋子里,也感到相当不满。
“你需要休息。”
她的脸色依然十分苍白,跪坐的身子也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模样,可她还是强撑着起身,开了口。
“我休息得……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