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雪中,谢珣见状,利落下马,飞影和暖阳也跟着谢珣一起下马去搀扶老人。
“老人家慢点,摔伤了吗?”谢珣把人扶起来,老人家年近古稀,双鬓花白,干枯粗糙的手冻得青紫,满是冻疮。谢珣穿着京都卫指挥使的官服,老人家极是畏惧,连连道谢,谢珣检查他的骨头,幸好没摔伤。
可小腿上全是旧伤,谢珣看过许多老兵身上都有这种伤痕,这是一名老兵,是军户。
一大箩筐的瓦片过于沉重,老夫妻搬运得很吃力,谢珣让飞影和暖阳帮忙抬起,老夫妻住在城北六横街区的西边。
暖阳活泼,爱笑,面容稚嫩,老人家渐渐放下心来,暖阳问,“老人家,你家儿子呢?怎么让你们夫妻搬这么重的瓦片?”
“去宁州杀敌了,两年都没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老人家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的破碎和苍白。
谢珣浑身一僵,老人家是军户。重伤下战场后,大儿子顶替,大儿子死后,二儿子顶替,如今仅剩小儿子,也在宁州。
军户就是这样,家中必出一名男丁服役。镇北侯谢渊八位哥哥都死在战场上,他也是老镇北侯最小的儿子。
越往里走,越是凄凉,因是贫困区,房屋密集,倒塌损毁成片,妇孺无助哀求,孩童哭声震天,连连喊冷。
男丁稀少,都在房屋上修缮,七八岁的孩童爬在屋顶上帮忙修补,可这一片倒塌房屋太多,居民们被房梁,石头砸伤的不计其数。
暖阳和老人家攀谈知道六横街大多数是贩夫走卒和农户,这几年赋税渐重,为了生计,家中男丁大多参军,靠着微薄的军饷养家糊口。所以这一带妇孺孩童和老人居多,遇上天灾束手无策,房屋倒塌后只能等着修缮。
“禁军,工部和京都卫都没派人来修缮吗?”暖阳惊讶地问,城东那边禁军满街,都在帮忙啊。
“贫民的命薄如草芥,三年雪灾,除了姑娘,没人管过我们。”老人家眼眶发红,“京都卫不来找麻烦,我们就谢天谢地。”
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