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明府禁军统领李砚山因谋逆罪下狱,少君提议由燕黍任禁军统领一职。阿黍和砚山同是申屠太甫的弟子,虽说她是女子太甫倒也不反对。
砚山流放不久以后阿黍上任,几日后,也就是半月前,砚山一案真相大白,真正的谋逆者为铁言衡及妻柳如眉,二人已被擒获打入死牢,陈王世子祈默也被软禁了。接骨那日我向祈默透了口风,看来不用再感到内疚,这一背叛变得毫无意义。
铁言衡的羽林军大将军一职由少君指任,太甫并无异议。理由很简单,前两任都是他申屠太甫委派的人,结果呢,铁言衡串通陈王世子通敌谋逆,而铁言衡的前一任则在七年前起兵造反,差点把当时孤身在明都的少君给宰了,最后还一路追杀害得年幼的少君流落青崖镇。如此慧眼不识人,想必太甫也是羞愧难当吧。
少君已掌握了邯郸城的三万兵权,再让他把羽林军的三万人马也收入囊中那就有了六万。太甫会答应还因为少君拍胸脯说了,他挑的这个人选只是个暂代,等洗刷冤屈的砚山回来就让砚山去上任。
“太甫又岂会不满意这样的安排。”鲜于大人笑道。
我也笑,那位少君不是说过要把砚山收为己用吗,没准儿早挖了太甫的墙角。我虽然不很清楚这些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至少我知道他这一回可是丰收了,三年撒网不捞鱼,一网满载大尾巴鱼。
说起来那个精明的太甫是怎么了,他的弟子又是通敌谋反又是受冤流放,这一切他怎能容忍,难道事先他真的被蒙在鼓里?
“太甫平日不管明府的事儿?”
知道我想说什么,鲜于大人解惑道,“把明府上下交给六位弟子打点,他老人家倒是挺放心的。只是对少君放心不下,总将他当作几岁的孩童。”
照鲜于大人所说,我似乎因申屠太甫那一双阴戾摄人的眼睛误解他这个人,他并不是我想象中阴邪深沉的奸雄。称此人德高望重,并非恭维他大权在握、党羽众多,是因他功勋赫赫、雄才大略,还因他忠君为国、襟怀坦荡、德行垂范。对这亲自栽培的六位弟子他向来颇为信任,信任他的弟子更是信任他自身的言传身教。
“老人家就是这点不好,自狂自负过了头。是,他老人家的确是雄才大略、德行垂范令人景仰,但有好些人景仰过后便算了才不会因此就对他忠心耿耿,加上他偏心眼得很,私下暗斗造反的事多得去了。您说是吧?”
我点头,太甫大人这回想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亲自教出的弟子啊。
鲜于大人又说了,申屠太甫结党营私?不,他只是认为主上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尚成不了大器,因此才事事不放手、事事要做主。有传言太甫要废君取而代之,那是无稽之谈,倘若他真有异心何必等到今日,早在当初让十一皇子死于齐寇之手不就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会,太甫可是忠君为国之士啊。
“娘娘,可有尝出不对?”
我把嘴里的鱼肉吐出,摇头,没什么不对。
最近这几天除了‘试毒’课,鲜于大人又给我开设了另一门课程,每日一上课她便把屋里的侍从全撵了出去,一边让我试吃一边给我讲刚才那些事儿。我头一次听见有人直言太甫‘自狂自负’,少君‘乳臭未干’,这位笑得像观音菩萨的妇人大概没有谁不敢拿来调侃。我不想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既然她要讲我听着就是。
“没尝出有一点腥味?”
我回想了一下,“好象有一点儿。”几乎尝不出来。
“那就是了,娘娘得记着,虽说一道鱼难免会带点儿鱼腥味,但您吃的菜绝不会有,若真把有味的菜端上了桌,御厨就得另找了。这道白味莲花鱼片儿定是配了‘花鱼尾’才会透出一丝腥味,花鱼尾毒性虽是不强却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