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弹一曲吧,我喜欢听你的曲子。”龚茜不愿看到安毅的忧郁,微带撒娇地低声请求。
龚茜手托香腮,恬静动人,白皙的脖子和白'色'无袖丝袍下玲珑剔透宛如凝脂般的躯体犹犹豫豫映入安毅的视线,使得安毅一时忘记了前线,忘记了担忧,心猿意马心跳加速,他连忙移开视线,佯装凝思望向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轻按琴键,弹出一首缠绵抒情的曲子来。
龚茜听得入'迷',丹唇微张,高洁秀美的脸上渐渐泛起红云,她已经听出安毅的心声,体会到安毅心中的渴慕、信赖、留恋与热爱,以至于琴声的余音渐渐远去,她仍是满怀激动地痴望着安毅微笑的漂亮嘴角。
“姐,好听吗?”
安毅绽放笑容低声问道。
龚茜深深吸口气缓缓靠向椅背:“好听,宛如天籁,谢谢你小毅……这首曲子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安毅笑道。
龚茜先是一愣,随即羞恼地打了安毅肩头一下,咬着嘴唇低声骂道:“小无赖,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老实回答,这首曲子的曲名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啊!”安毅如实回答。
龚茜气得站起来扑到安毅身上给了他一顿粉拳,最后揪住安毅的耳朵大声笑骂:“竟敢吃老姐豆腐……我把你的耳朵撕下来!”
“哎哟哟……松手啊,唉呀……姐,你松手啊!我说的是真的,这是首粤语歌曲,歌曲名字就叫《偏偏喜欢你》,这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本来就有的,是用粤语演唱的……快松手、快松手,否则两耳不对称了……”
安毅连声求饶匆忙解释。
龚茜噗嗤一笑,又给了安毅脑袋一巴掌,这才整理云鬓,抚平衣衫回到座位上:“你这小无赖可别想瞒我,你姐可是会说粤语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就给我唱出来!快!”
“我现在已经失去听觉了,改天吧。”安毅实在不想唱出来。
“想挨揍是不是?”龚茜不依不饶地盯着安毅。
安毅重重出口气:“好吧,弹完唱完我可得回去了,明早五点半要早'操',老子这个……我这个狗屁团长得到场看看,你也知道我那位教育长恩师的严厉,迟到了他能教训你三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噗!”
龚茜听安毅把一丝不苟的张治中说得这么活灵活现,忍不住又是一笑。
安毅坐正身子,平稳了一下呼吸,拉开一段过门儿,便在华美中略带哀愁的伴奏声中用粤语低唱起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曲声袅袅而逝,龚茜缓缓抬起头,低声叹道:“看来你没骗姐姐,不过歌词远没有曲韵美妙,但也非常难得了,听完令人有些伤感,可是……你第一次弹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哀伤的感觉啊?”
“我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就随手弹起来了,到唱的时候心情和弹奏的时候不一样,具体我也说不清,好听吗,姐?”安毅问道。
龚茜点点头,看到安毅站起来端着琴走进书房,她心里没来由的突感失落,似乎安毅这一走也将她的快乐带走一样。
安毅还是告别离去了,对倚在门柱上的龚茜咧嘴一笑,大步走向街口,只觉得自己的鼻腔里仍然残留着龚茜如兰的体香,感觉自己的背后印上了那双美丽的略带淡淡幽怨的眼晴送来的炙热。
拐出街口,安毅停下脚步,仰望黑漆漆的天幕,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子在温柔乡里,前线的弟兄们不知怎么样了……
前线,柳巷镇独立师指挥部。
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脸'色'铁青地望着站立在眼前的独立师代师长和副师长尹继南,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周围跟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