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朔州整顿军务脱不开身,天璇也在徽州忙得不可开交,天玑自小就是病秧子,不提也罢,底下的开阳、摇光年纪小,尚未涉足朝堂,更是帮不上什么忙。父皇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又很不好,身边就天权这么一个可堪重用的儿子,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只是以天权现在的身体状况,就这么一直硬撑下去,对他和孩子来说都是件极危险的事情,这也是天枢急着回去的原因之一。
“好吧,爹爹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佳期说完就掀帘出了车厢,翻身跃上马背,坐到朝儿身后,不悦道:“哥哥,你怎么能那么说?”
“我就是讨厌他!”朝儿低吼道:“谁让他让爹爹那么难过呢?”
“可他毕竟是我们的爹啊。”佳期把头埋在朝儿的背上,闷闷地说着。
回京的路途十分顺利,虽然石岩考虑到天枢现在特殊的身体状况特意压慢了速度,但是半个月后一行人还是来到了魏郡元城。
此时,他们距离京城还有不到三天的行程。
这天晚上,天枢服过药刚歇下,红鸾就匆匆过来敲门,说是摇曳病重,情况很不好,让他过去瞧瞧。
“病了就叫大夫,找我干嘛?我会治病吗?”天枢斜睨了红鸾一眼,神情甚是不悦。刚睡着就被吵醒,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况且他现在有孕在身,脾气更是难免急躁了些。
“可摇曳不让大夫近他的身啊。”红鸾也是无奈,虽说这位雍王府的二世子罪该万死,但是他现在却不能死,不然她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前几日,奉旨在江南赈灾的楚王天璇曾上奏朝廷,表示徽州大堤决堤并非天灾,乃是人祸。雍亲王与江南五郡的官员互相勾结,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从而导致徽州大堤质量不合格,是以今春并不算大的洪水竟然造成如此严重的恶果。
谋逆一事败露之后,雍亲王夫妇在杭城王府畏罪自尽,与之关联勾结的江南五郡官员被奉旨彻查此事的吏部尚书宁熙斩杀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手持尚方宝剑南下赈灾的天璇连个问罪的对象都找不到。
朝廷为了安抚民心,也为了稳定江南百姓的群情激昂,需要一个直接承担罪名的对象,何况雍王在江南的诸多动作摇曳本身亦有份参与,算不得是在背黑锅。既然是在担名,他的死就必须是名正言顺的。
“他不肯,他不肯你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天枢闻言更是火大,这个该死的摇曳,他到底在玩什么,他想挑战他的耐性吗。
“奴婢也想点了他的穴道,让大夫给看看的。”红鸾显得很无奈地道:“可是摇曳以死相逼、坚决不从啊,奴婢怕他一个失手,所以——”就不敢用强的了。
“堂堂王府世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招数了,要死要活地给谁看?”天枢一脸不屑之情,但却仍然起身更衣,道:“算了,我还是去看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们之间的账,可得一笔一笔地慢慢算。
来到关押摇曳的房间,天枢便知红鸾所言不虚,摇曳病得确实很重,他的脸异常苍白,白得近乎透明,那是一种病态的、呈现出死亡色彩的白。天枢看他一眼,不悦地向红鸾道:“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他是很想要摇曳死没错,可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打从摇曳被烈日军团挟持到朔州起,天枢就让红鸾贴身照应着,饮食起居一应俱全,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奴婢可没胆量苛刻世子殿下,是他自己什么都不吃的。”红鸾低眉垂眼,委屈地向天枢诉苦道:“王爷,你说我能怎么办。奴婢总不能把世子殿下的嘴掰开,往里硬灌吧?”虽说摇曳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但是在皇帝下旨之前,他的世子头衔还是暂时在的。
“是吗?”天枢冷笑,锐利的眼神直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