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籬也覺得寧嘉言是幸運的,比他和駱堯都要幸運。
但寧嘉言自己並不這樣覺得。
寧嘉言總是著眼於自己失去的,並對自己所受到的傷害無限放大化,反而無視了他現在所擁有的,從而變得憤世嫉俗,叛逆,誰的話也不聽,誰的話也不信。
寧家人現在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但若不是為了母親,他碰也不會碰這燙手山芋。
如今卻他只能勉強制定出一個結果未知的方案——先給一點甜頭(陪寧嘉言玩兒賽車),再哄著寧嘉言陪他去採風。
採風的地點偏遠偏僻,貧窮原始,把寧嘉言帶過去是想讓寧嘉言體會一番以往從未接觸見識過的生活,以此拓寬他的眼界,達到開闊心胸的效果。
不得不說,寧嘉言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寧家的寵溺縱容是直接掛鉤的,但凡他們願意讓寧嘉言去真正的吃一番苦頭……
樊籬沒有對鹿茗提及太多寧嘉言的隱私問題,他看了眼鹿茗,道:「我雖然答應了長輩會對寧嘉言照拂一二,但是我並不是他的親屬,無需對他負責。」
「你要做什麼,我可能沒辦法幫你,但是我不會幹涉你。」
真是一個敏銳的人。鹿茗意識到樊籬已經猜出了他的心思。
他笑了笑:「其實我也做不了什麼。他有如山一樣巍峨有分量的依仗,我拿什麼去報復他呢?」
「而且再退一步說,他對我所做的事情,也已經有人給他買了單。」
鹿茗想起了寧嘉樹給的那六十萬,他本是打算捐出去的,但他還沒來得及這麼做。
這筆錢該捐到哪兒去,他得仔細斟酌和調查。
鹿茗想起了樊籬剛才說起他母親組建了一個基金會,他直接道:「寧大少給了我一筆錢,我打算把它捐出去,但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構。」
「你能和我說說你母親那個基金會的信息嗎?」
鹿茗輕描淡寫的略過了剛才的話題,樊籬卻在心下記住了鹿茗的話。
不過他在什麼也不能做的情況下,便也什麼都不能說,鹿茗大概也並不想要他輕飄飄的安慰和憐憫。
「我母親的基金會現在在由我打理著,主要是針對兒童這一塊的……」
樊籬和鹿茗大概介紹了一下基金會的構成和方向,以及目前的地位和狀態,他道:「回去後,我可以把相關的資料發給你。」
「不需要那麼麻煩。」鹿茗道:「如果是你打理的話,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
樊籬順勢問出了一個他很想知道原因的問題:「為什麼這樣信任我?」
他發現,鹿茗對他有著超越了此間關係的信任。
之前他認為鹿茗是太單純,但是想來,鹿茗這樣聰明的人,是不該輕易交付信任的,這和單純與否無關。
鹿茗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他對樊籬的確是帶著一種莫名的信任的…明明他其實對樊籬的了解並不深刻。
這種情況下,喜歡是正常的,信任應該是還未建立起來的,尤其他這樣並不會輕易去信任他人的人。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大概是直覺、氣質吧。」鹿茗道:「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個正派又嚴謹的那種人。」
被誇正派和嚴謹,樊籬抿了抿唇卻並未流露出多少笑意。
「或許你看到的只是表象。」
鹿茗眼睛看著樊籬微微側著的側臉,欣賞著他如水墨畫一樣的眉眼和輪廓的起伏,緩緩道:「可能是吧,所以以後我可以申請多了解了解你嗎?」
「你不喜歡的話我……」
樊籬先一步道:「好。」
沒有不喜歡。
反而,是很難忽視和按捺住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