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予面不改色,像個沒脾氣的恭順晚輩,詢問:「薛伯伯這話讓我惶恐,不知道說的是哪一件?」
薛董一怔,張張嘴,卻沒出聲。
藍月灣項目是陸清予跟了快一年的項目。
薛董垂涎已久,靠著些旁門左道和toas搭上關係,還承諾了諸多好處,想要擠掉陸清予獨吞。
他以為事情十拿九穩,不想秘書剛才來報,toas已經和陸清予簽完約。
「清予,你是不是太急了?」薛董眯起眼,把問題踢回去,「都是為了陸氏好。」
陸清予走回辦公桌後,緩緩坐下:「您說的是。」
聽這口吻,薛董暫且鬆口氣,正思考下一步,又聽:「陸氏是由像您這樣的老前輩打下的,您們為了陸氏辛苦了一輩子,我作為晚輩必須要為您們分憂。」
薛董臉色一變,不好的預感登時盤旋在心頭。
陸清予拿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擰開鋼筆,鋒利的筆尖有力划過紙張,落下他的簽名。
「晚輩的一點心意,」他將文件推過去,「請您笑納。」
薛董狐疑著接過文件查看。
陸清予雙手交疊著放在桌上,耐心等候,給足長輩思考空間。
幾分鐘後,薛董冷笑起來,眼裡的仇恨怨毒不加掩飾,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你查我?」
陸清予不避不讓,平靜道:「要不是了解您的這些事,我也不想您這麼早離開陸氏,也好多為陸氏效力。但如果讓經濟犯罪科的人知道了,我怕到時候誰都保不住您。」
薛董死死捏緊文件衣角,年老的身體克制不住顫抖,半天,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是我小看了你。」
「您謬讚,我還有的學習。」
當天上午,陸氏集團上下收到oa文件。
文件指出董事薛晟因年事已高,自請退休,連同他的心腹,市場部總經理趙國良同樣提出離退申請。
董事會念二人勞苦功高,同意。
消息一出,仿佛一枚啞彈在集團投下。
午休時間,不少部門訂了附近餐廳的單間。
「陸總才入駐總部三個月啊!這清理速度也太快了吧!」同事咋舌道。
「西董不是一直不同意陸總入駐總部?說陸總年輕,挑不起這個擔子,現在看來……」
西董,陸清予的三伯父,陸慎西。
大家為區別陸清予的大伯父陸董,就管陸慎西叫西董。
「同不同意的,老董事長的意思,早晚的事啊。」有同事說。
老董事長陸原是陸清予的爺爺,兩年前去世。
去世前,陸原當著陸家所有族老的面親口將繼承人的位置給了陸清予,為防止有些老東西動歪心思,還乾脆把「陸清予是唯一繼承人」寫進了遺囑,任誰都沒辦法否認。
可即便如此,陸清予那時才二十六歲,羽翼未豐,長輩聯合起來,把他派到陸氏旗下的房地產公司,說是鍛鍊。
本以為這份「鍛鍊」怎麼也得照著年走,沒想到陸清予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回到總部,雖然沒有下文件宣布接任董事長職位,但人一直穩坐董事長辦公室……
這樣一看,能出今天這事,大概是陸家多年的內部爭鬥有了結果。
員工熱烈討論著這場人事變動。
一場豪門奪權大戲,各種狗血和虐心齊飛,五花八門。
作為主角的陸清予是一概不知,他處理完薛董的事,又和市政的人用了午餐,這會兒利用休息間隙,聽方逸匯報工作。
陸清予閉著眼,輕捏著眉心,沉聲問:「人到燕城了?」
方逸略微停頓,回道:「老夫人昨天就平安降落,直接回了老宅休息。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