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触着生活现实的一面,彻底地俗化自己。
那时候,媒体正在爆炒胡雪岩和韦尔奇,批判“红顶商人”的言论正当道,而举国的企业家和媒体都在推崇韦尔奇。胡雪岩成了韦尔奇的反面,成了韦尔奇的对立者,成了中国传统糟粕在经济领域的代表。看看各种各样的评论,什么“要做韦尔奇还是要做胡雪岩”、“明里韦尔奇,暗里胡雪岩”、“游走在韦尔奇与胡雪岩之间”等等,不一而足,大多数人都将胡雪岩视做现代管理的对立面,视做应该抛弃与打倒的传统。各个地方“红顶商人”的披露屡见不鲜,只要是亦官亦商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先以“红顶商人”的大帽子罩住,然后便是在应有之义上一通批判,肯定不会有错,而且很时髦。胡雪岩被认为是“红顶商人”的始作俑者,是他们的祖师爷,自然逃脱不了干系,注定了陪葬的命。
而曾国藩死后的命运,与他有生之年相比,一点也不输于灿烂,一点也不输于波折,一点也不输于跌宕起伏。先是被认为儒家的最后一位圣人,直追孔孟,誉为清代中兴第一名臣;然后是被骂做汉奸;然后是刽子手;然后是唐浩明的《曾国藩》后兴起的学“曾”。媒体也时不时会冒出一些争论。
这样的熙熙攘攘看得多了,吵闹过后,热闹过后,自然而然地有一种反感,反感而后有批判,要批判然后有思考,我不禁思考起这两个人来:胡雪岩和曾国藩。
他们两个,论出身,都没有什么可炫耀的,算不上什么名门,都是草根,只有靠自己去打拼,一步步自己进行积累,以取得一点成绩。
胡雪岩,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个钱庄的跑腿,做一些擦桌子倒夜壶的事情,即使在钱庄,他也是底层人了,比他好的何止千百,除了那些穿短打的,长衫里面胡雪岩恐怕是最末的了,但是,数十年后,胡雪岩成了财神,那些许许多多比他起点高的人,依旧在原来的地方踏步不前,甚至有的一代不如一代。
曾国藩,湖南湘乡荷叶塘的一个农家子弟,几次考试不中,最后一次,以同进士被录取。在朝廷中步步如履薄冰。后来书生带兵,从中谋得了自己的位置,一家两人封侯,成为天子之下的第一家,他自己,一个人影响了湖南数百年的运数,一直到现在。死后被皇帝谥为“曾文正公”。
“红顶商人”,是由“红顶”和“商人”两个词组成,不论你是先“红顶”而后成“商人”,还是先“商人”而后得“红顶”,都表明了一种事态,那就是官与商的结合。这自然是不好的,但放在胡雪岩身上来讲,难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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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 第四部分
后记:那两个改变我的人(2)
商人都是追逐利润的。马克思说:“一旦有了适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绞架的危险。”
胡雪岩由一个商人而戴上红顶子,于他自己而言是极不愿意的,于他的利益而言又是必需的。于是,从这个行为中,我们能窥探到的实质是:当时朝廷对经济生活的严格控制,当时朝廷对社会生活的严重干涉,当时朝廷的一举一动无不影响着经济社会生活,让普通的百姓战战兢兢,让百姓不得不将过多的注意力转向朝廷。正是这些控制和干涉,使得处于其中的胡雪岩不得不去适应,采取与官府合作,戴上红顶子。其实,当时的其他商人无不是如此。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讲,胡雪岩的行为不过是约束条件下的最优化的行为。
从胡雪岩的起步看,他靠的是支持王有龄;从胡雪岩的发达看,他靠的是投靠左宗棠。但这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