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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政者,最怕的无疑就是争议不断,很显然,这么场突如其来的科举风暴一出,各省督抚们始料不及之下,自不免全都乱了手脚,纷纷上本向朝廷告急,要求朝廷对科举改革一事拿出个切实可行的章程来,而朝中诸般大臣也更是本章齐上,随之而来的么,自然是庞大至极的压力,若是换了个人当皇帝,遇到这等突发事件,势必要乱了分寸,可弘晴倒好,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愣是不曾出面对此事加以说明,甚至在朝议之际,也不曾要群臣们对此展开讨论,这等情形之下,诸般臣工们茫然之余,也自不免为之忧心不已。
什么事都没做么?当然不是,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弘晴其实几乎每天都在就科举改革一事与众军机大臣们分别交换着意见,辛苦了几日赶将出来的改革章程已然是几易其稿,每日里都忙到了深夜,没法子,身为帝王,要处理的政务实在是太多了些,自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到科举改革一事上去,如此一来,也就苦了弘晴一人,这才一个月不到一点的时间,整个人已是累廋了一圈,好在辛苦总算是没白费,在张廷玉等人的协助下,一份相对完善的科举革新章程终于是完稿了,只是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该交给何人去执行?
朝中能信得过的大臣虽是不少,可够资格牵头科举改革的人却是不多,几名军机大臣又都已是在满负荷运转了,再给他们加担子显然不太合适,至于刘承恩等一大批弘晴原先的嫡系人马么,无论资历还是能力上,显然都不足以应付这等重大之变革,再说了,还有四爷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一旦稍有点差池,朝中必然要再起大风波,很显然,这么个人选的圈定必须小心再小心,对此,弘晴自是心中有数得很,思忖了几日之后,终于有了最后的决断。
“微臣叩见陛下!”
礼部侍郎萧玄武方才一行进养心殿,立马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没旁的,偌大的殿堂中,就连一个随侍的太监都没有,只有弘晴一人高坐在上首的龙床上,这明显是造膝密陈之格局,心不由地便是微微一慌,好在养气功夫了得,倒也不曾露出甚慌乱之神色,赶忙疾步抢到了御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面对着萧玄武的大礼,弘晴并未有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声线平和地叫了起。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听弘晴的语调淡然得很,萧玄武不单没松上口气,反倒是更忐忑了几分,没旁的,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萧玄武自是清楚自家这个大舅哥是个怎样的人,越是表现得平和,那所要谈的事儿十有**就越是重要,萧玄武自不免为之忧心不已,也就是城府足够深,这才不曾有所失态,紧赶着谢了恩之后,便即起了身,垂手而立,作出了副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洛山(萧玄武的字)可还记得当初尔中了探花之际,朕与尔所言之事么?”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哪怕萧玄武掩饰得很好,他也能一眼便看穿了萧玄武心中的紧张,不过么,倒也没怎么在意,更不曾直接切入正题,而是一派拉家常似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您之训示,微臣时刻不敢或忘,是时,圣上曾教诲微臣要脚踏实地,臣一直牢记在心中。”
萧玄武能考中探花,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记忆力当真了得得很,弘晴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嗯,爱卿这些年的政绩,朕始终都看在了眼中,‘脚踏实地’一词,便是对尔之最佳评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