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认识人和消磨时间,不是为了钱。”
我傻乎乎、没心没肺地说:“人也可以为了钱而工作的。”
“是的,”她说,像个悲伤的孩子,“我爸爸是个退休教师……两个星期前我刚满十八岁,我也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我对身体里膨胀起来的*感到了恐惧,我放下了摸着她头发的手。她也立刻感觉到了这点,振作了起来。我们离开了彼此。
她揉着眼睛说:“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哭了。”
我说:“好的。我发誓,芙颂,我们是密友。”
看见她笑了,于是我说:“我把包留下,钱以后再来拿。”
她说:“如果您愿意就把包留在这里,但您别过来拿钱。谢娜伊女士会坚持说‘这不是假货’,那会让您难过的。”
“那么我们就换点别的东西吧。”
她用一个高傲、敏感女孩的口吻说:“现在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说:“没关系,一点不重要。”
她态度坚决地说:“但对我来说很重要。等谢娜伊女士回到店里,我会问她要钱的。”
我说:“我不想让那个女人让你更伤心。”
“不会的,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笑着说,“我对她说,茜贝尔女士已经有了一个相同的包,所以你们来退货。可以吗?”
我说:“好主意。我也可以这么跟谢娜伊女士说。”
芙颂坚决地说:“不,您什么也别对她说。因为她马上会来套您的话。您也别再来了。我会把钱交给维吉黑姨妈的。”
“千万别让我母亲插手这件事,她是个很好奇的人。”
“那么我把钱送到哪里去呢?”芙颂皱着眉头说。
我说:“泰什维奇耶大街131号是迈哈迈特公寓楼,那里有我母亲的一套房子。去美国之前,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听音乐。那里是一个面对后花园特别漂亮的地方……现在每天下午2点到4点我也在那里看书。”
“好吧,那我就把钱送到那里去吧。几单元?”
我耳语似的说:“四单元。”从我嘴里又冒出了声音越来越小的四个字:“二楼。再见。”
因为我的心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它像个疯子那样狂跳起来。离开小店之前,我聚集起全身的力气,像一切正常那样最后看了她一眼。走到大街上,当羞愧和后悔和幸福的幻想混合到一起时,尼相塔什的人行道开始在我的眼里变成了一种充满魔力的金色。正当双脚让我走在树阴、屋檐和那些为了保护橱窗支起的蓝白色粗条子的凉棚下时,我在一个橱窗里看到了一只金色的带柄水壶,出于一种本能,我走进去买下了它。和那些随便买来的东西的命运相反,这只金色的水壶先在母亲和父亲,而后是母亲和我的餐桌上待了将近二十年,其间谁也没谈起过它的来由。每当握起金色水壶的把手,我就会想起人生推我走入的,以及母亲无声地用半责备、半忧伤的眼神暗示的那些不幸的日子。
看见我中午回家,母亲既高兴又惊讶。我亲了亲母亲的脸颊,告诉她水壶是突发奇想买来的,随后我接着说道:“把迈哈迈特公寓楼的房子钥匙给我。有时办公室里人太多,我没法干活。让我去看看那里是否合适。年轻时我关在那里学得很好。”
“那里满是灰尘。”尽管母亲那么说,但还是马上从卧室里拿来了用一根红绳子绑着的楼门和单元房的钥匙。给我钥匙前她说:“你还记得那个屈塔希亚'1'屈塔希亚(Kütahya),土耳其中西部的一个城市,被誉为土耳其的瓷都。——中译者注,下同'1'的红花瓶吗?我在家里没找到,你去看看,是不是我把它放到那里去了。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你们的爸爸已经干了一辈子,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