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为家树负责,“这是他的‘难’,怪不得你,别揽到自个身上,我的好妞儿,别再哭了啊,你给他擦药了没?”
“擦了……”
“嗯,这就是你该做的,其他的,看他自个的造化吧,再怎么说他都是个男娃,沈家还得指望他继承家业呢,不会怎么样的,放心吧。”说到这里,吴妈妈脸色趋冷,衬得她微微歪斜的五官和刀疤阴郁可怖。
无辜,被沈国栋烧死的那些亲人们哪个不是无辜,吴妈妈恨不得生吃了沈国栋的肉,她着实没有太多同情心给沈家树,是生是死于她无关。
真正牵动吴妈妈心肠的人,只有怡心。
粗厚老茧的手轻轻。抚。摸怡心的长发,吴妈妈叹息,“我劝你你不听,非要去潘家,露馅了怎么办,何苦啊你?”
刚才苗香琴找上。门的时候,可把吴妈妈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纰漏,潘家人先头打探来了。
还好不是,只是慕名来找怡心做家教的。
可即便如此,也够吴妈妈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谁敢保证个个都像苗香琴一般粗心认不出人呢。
她劝都劝不住,这孩子依旧是奔出去了。
对于去潘家做家教,怡心自有其道理,“妈妈。的项链一天不拿回来,我就一天不会安心,还有放在沈家爸爸和妈妈。的骨灰,我都要拿回来。苗香琴主动送上。门,我正好拿回项链,而且,隔了这么多年,谁还能记得我,记得一个五岁就死掉的小孩?我又土又丑,那些人眼睛长在头上,看过我第一眼,不会看我第二眼,妈妈你放心吧。”
怡心略带自嘲的话语,吴妈妈听着心疼,“这世上就是有人容不得人好,可怜我的妞儿天天要在别人面前扮丑,比花儿还好看的孩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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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疼,但吴妈妈仍不得不狠下心掩藏怡心的美丽。
吴妈妈带两个孩子出逃成功,花了点钱托人在宝阳县落户,起先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年安生日子,可是当怡心长到八。九岁,麻烦接踵而来,不断有恶心的猥亵男人骚扰,皆是源于美丽惹的祸。
那时,吴妈妈才突然想起申婆婆批命说的那段话——“此命八字极弱,未入正格,有早夭之相,且犯桃花,色不迷人人自迷,幸而命中有八字极旺的贵人相伴,倒是救了她。她与贵人作伴,恰似鱼离不开水,相生相伴,斩断桃花根,若是离了,无水之鱼难化龙,桃花难断,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贵人在哪,吴妈妈不知道,她只晓得,必须把怡心往丑了打扮,否则甭想平平安安长大。
因此,好好一个娃儿,怎么丑怎么来,又恰逢宗隽考入宜高,吴妈妈干脆带怡心回宜西市,在小学的斜对面开了这家小店。
不枉吴妈妈煞费苦心,搬迁扮丑以后,围绕怡心发生的骚扰终于消停了,她平安长到16岁。
可惜,她的16岁花季,注定是别人眼中的丑陋狗尾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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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又是叹息又是欣慰。
怡心抬起头,抹掉眼泪,格格地笑,“这样才好呢,不会招来坏人,我要一直这样扮下去。”
“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现在是不得已,等你再大些,妈妈给你买漂亮裙子穿,镇晕那一帮傻小子!把咱家的门坎踏破来提亲!”
“我才不稀罕镇那些人呢……我……”,怡心欲言又止,似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脸红,仿佛霞光微染。
吴妈妈眼尖,笑意立刻冲淡,脸冷了下来,“想都别想!你和谁都行,我不拦着你,只是不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