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迪格比版本的故事抄了下来。宾纳茨先生过来问我进展如何,我问他能否找到一些德拉库拉同时代人留下的关于德拉库拉的资料。“当然,”他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只要有时间就会帮我找。
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会比一个微风拂面、火热晴朗的威尼斯更加丰富多彩了。整个城市像一面帆,一艘起了锚的航船,随时整装出发。阿姆斯特丹被誉为“北方的威尼斯”,这种好天气一定会让它焕然一新。但在这里,则是美中不足了——比如说,后街上本该喷水的喷泉龙头只是在滴水。亮闪闪的阳光中,圣马克的坐骑没精打采地做跳跃状。
我对着眼前这种已然荒废的繁荣发表着自己的感慨。父亲笑了,“你感受气氛的能力不错,”他说。“威尼斯有名的是她的舞台表演,她不介意自己好像有些操劳过度呢,只要世界各地的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来瞻仰她就行了。”他指了指那些户外咖啡馆, “到了晚上你就不会失望了。一个搭好的舞台需要一种比这更柔和的光线。你会诧异那种转变的。”
父亲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打开了一本导游手册。“是的,”他突然说道。“这里就是圣马科。你知道威尼斯公国好几个世纪都是拜占庭的对手,它还是一个伟大的海上强国。事实上,威尼斯从拜占庭抢来了好些东西,包括上面那些参加竞技会的骏马。”我从我们的遮阳篷下向圣马克的座骑望去。那些铜马好像在步履沉重地拖曳着它们身后滴水的铅顶。整个教堂好像溶化在这种强光中——无比的明亮、炎热,犹如炽热的珠宝。“说起来,”父亲道,“圣马科教堂建造时,还部分地模仿了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教堂呢。”
“伊斯坦布尔?”我狡猾地反问道, “您的意思是它看起来像哈吉亚·索菲亚教堂?”
“当然,哈吉亚·索菲亚教堂被奥斯曼帝国蹂躏过,所以你会看到它外面耸立着那些尖塔,里面还有举着穆斯林圣书的巨大盾牌。不过,那里的教堂顶部也有明显的基督教和拜占庭式的圆顶,像圣马科一样。”
“它们看起来和这里的像吗?”我指着广场对面问。
“是的,很像,但比这还要壮观。那地方的规模大得不可思议。不能不让你感到吃惊。”
“噢,”我说。“我再喝一杯,好吗?”
父亲突然瞪着眼睛看着我,但已经太迟了。现在我知道他自己去过伊斯坦布尔。
第十二章(1)
我亲爱的、不幸的继承者:
现在,我必须讲一些现在的事情。我希望我的故事将不必再续写,因为一想到这种可怕的事情还会继续下去,我就无法忍受。
就像我前面说过的,我后来终于又拿起了那本书,像一个不能自已的瘾君子。我觉得要用最直接的言语告诉您那样一个时刻。
那是两个月前,十月的一个雨夜。我在等我的朋友赫奇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导师,才比我大十岁。他看上去有些笨拙,但人非常好。
就在这样一个晚上,赫奇斯将带着两篇文章的初稿来看我,那是我从事克里特研究时挤出的一点研究成果,我请他给我看看,润色一下。我期待着他来给我讲上半小时的文章,然后我们一起喝喝雪利酒,享受一下一个真正的朋友在你的壁炉边伸直了腿,问你近况如何的那种满足。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的神经曾受过惊吓,还在恢复当中。
我边等他边整理一下书桌,无意中碰到了那本我一直回避的古书,我顿时感到了一种隐约的、不祥的惊颤。本来我把它和其他一些不这么令人不安的书一起放在书桌上方的书架上。现在,我坐在那里,手因为接触到那小山羊皮封面而有一种窃窃的快感,然后我打开了书。
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书页散发出一种气味,不全是来自于古老的纸张和撕